桂大人想起这个事儿也觉得好笑,干咳一声,也在喝茶,两个人想起来昨天刘大夏骂李玉江的那几句话,都觉得过瘾的很。
他们两个不说,杨雨清也自然不能多追问,下午的时侯才从别人那里听说:李玉江看到昨天杨雨清不在,就想找个机会挤了杨雨清的差事,屁颠颠地跑到刘大夏面前,要把杨雨清昨天误下的工作都给包揽了。
结果刘大夏那个脾气他可算是一回领教到了:“你当这内阁的事情哪一个阿猫阿狗都能碰的吗?先把自己该做的公务做完去!”
李玉江好歹三十几岁的人了,说起来也是榜眼出身,向来仗着胶南侯狐假虎威惯了的人,被人当面指着作猫狗骂,当时那个脸色就挂得下不去了。
想要反驳几句,又忌着刘大夏这个脾气,一不留神就能把他给踢出内阁去,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会给。
到那个时侯,自己怕就是和殷士奇一个下场了。
李玉江不敢和刘首辅对着干,隔了一天就只有把邪火全发到了杨雨清的身上。
可惜杨雨清向来不把他当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形态来全都无视,另外两位大人也向来对他不咸不淡,李玉江算是被内阁里的所有人都给孤立了。
此时出门转了个圈,六部里面的人好象也没有几个拿他当瓣蒜的,自尊极度受挫的李玉江径自打道回了府。
你杨雨清的心上人还在我的手上,我弄不死你,就虐死他去!
李玉江的眼底冒出一簇鬼火来……
李夫人早起梳洗毕了,叫下人们将孩子送去学堂。
忽然看到两个小厮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嘀咕着什么。
李夫人起了疑心,也不去唤他们,只移步凑到他们身后竖起耳朵专心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其中一个颤着嗓子道:“我说昨儿个咱们老爷不会是下手重了些吗?我看那人到现在都没有醒,莫不要出了人命吧。”
另一个应声:“出人命倒是不会吧?可是昨儿那个棒子是打在头顶上的,伤着脑子也未可知……唉,生得那般好看的一个人,受得这么一场大罪。”
“唉,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更打鼓,要不然趁着老爷不在家,我们一起请个郎中给他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夫人一声厉斥,惊得那两个小厮同时回了头,看到李夫人一脸怒气地看向自己,两个人吓得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夫人饶命啊,我们两个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做?”李夫人气得手抖“我适才听得清楚,你且给我说说,可是你家老爷藏了一个美人在柴房里?”
那两个小厮一看夫人这是误会了,急得赶快摆手:“不是不是,那不是老爷的美人!”
李夫人气得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适才我听得清清楚楚的,昨天你们老爷在外面抢了一个长得极美的人回来,竟然在我府里藏了一个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死?还不肯说实话?”
那个小厮知道这一回是死活赖不掉了,只得捂着脸低声泣道:“夫人,莫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的,夫人若是不信,我们带您瞧去。”
柴房里楚箫侧躺在地上,额头上流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在肩膀上。嘴角依然肿着,昨夜被李玉江带着几个小厮狠力抽打得嘴角吐血,那人还是不肯停。
楚箫的眼眸微微闪动了几下,感觉到身上的痛,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昨天他被那些人抓来关在这些,不一时就有一个人冲进来,骂骂咧咧的叫几个人按着他就动手打。
楚箫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
只是从他骂的那些话里零零星星地听懂了几句:杨雨清……内阁……得瑟……骑到老子头上……老子早晚要你的命!
一句比一句更加狠戾恶毒,楚箫猜出来这个人定然是杨雨清的敌人,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同朝为官的人中竟然有心理如此阴暗的人,明里对付不过,竟然是抓住对方的家人用力折磨。
楚箫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抚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个时侯柴房的门开了,一位气势汹汹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还敢骗我,难道这不是那个美人……”李夫人话音未落,却一把掩了自己的口。
面前这个人的确生得极美,可是,他却是一个男人。
此时他正坐在地上仰望着自己,一头黑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脸色苍白,莹然如玉,一双眸子黑亮得如同寒星一般。
看清了他的面容,李夫人止不住脸颊一红,转身斥道:“这个人是谁?老爷为什么叫你们把他给关在这里。”
那两个小厮缩紧了肩膀回道:“夫人恕罪啊,大人昨天只说叫我们一起随着他去抓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李夫人回头看了楚箫一眼,知道他此时受了伤,满心醋意化成一股同情,吩咐那两个小厮道:“快去打一盆淡盐水来给这位公子清洗伤口,问问厨下可有清粥,也赶快盛一碗过来。”
不一时那两个小厮就回来了,一个手奉着水盆子了,一个奉着粥。
楚箫慢悠悠地取出盆子里的帕子将自己的手和脸洗干净,又一言不发地吃粥,吃完之后,优雅地展了展嘴角,拱手一礼道:“谢过夫人。”
李夫人不由愕然,这个人是被自己家大人给抓出来打成这样,此时他不该是求着自己赶快放他出去吗?为何面前这个男子神色这般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