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赶快上前一拱手:“张大人明鉴,虽然这件事情说起来与我府上众人有关,但是根据适才带人回来的周大人所说,这些案情每一件都有误会。请张大人明察。”
张辅看了杨雨清一眼,抬手拈了拈颔下的胡须:“杨大人是说其中有误会,那我们便从第一个案子开始理:
这第一宗案子,是城内多名百姓联名起诉吏人刘海借城管之名,欺负民众强拆房屋的,杨大人请看,西城卖烧饼的李二,门前用来卖饼的小棚子被刘海强行拆除,当时李二的老母亲曾经亲自上前阻拦,然刘海的手下如狼似虎,照拆不误,那妇人为了挡着自己家的房屋不被拆掉,死死护住棚前的柱子。
结果被棚上的砖石砸中脑袋,当场昏迷。
可是这吏人刘海,只是随手甩下五两银子便已走人,全程未曾多看这老妇人一眼。
众邻里忌着刘海等人的气焰,直到他们走远才将这老妇送入医馆医治,这才勉强保得这民妇一条命在,可是自此落下遗症,至今下不得床来……”
杨雨清咬着牙不吭声,依着刘哥的性格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他这人人办事果断干脆,只会从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入手来解决问题,遇到阻拦强拆的多是不理不睬,只管自己动手。至于群众影响什么的,他可是从来不管。
张辅说到这里又抬头看了刀疤刘一眼,道:“听说你之前还是摄政王的手下,你知不知道你此时的行径已经叫摄政王也一起背累了名声?”
刀疤刘浓眉一竖,大声道:“那妇人那一日的确是受了伤。但是这事本是她错在先,只为图自己方便,将那棚子搭得直接挡了路,所有的路人路过那里都要侧身而过。
这京城的路不是他一家修的,凭什么为了他们一家方便,就叫一条街的人全都不方便?
之前在下已经叫手下的人跟他们说过,叫他们自己拆了那棚子。可是他们一味不听,我亲自去拆那妇人又上前死拦着,她自己受了伤,我还赔了她五两官银,怎么说起来倒是我的不对了?”
刀疤刘为人向来干脆直接,说话也是**的不转弯,却不明白见了官爷要把事实说清是一回事,对官爷的态度恭敬则更加重要。
果然一听刀疤刘这话,张辅立时就黑了脸。
杨雨清急得额头直冒冷汗,赶快回头冲着刀疤刘眨了眨眼睛暗示他不要再多说话,转脸向来张辅笑道:“张大人,刘哥之前的确是王爷府上的人,做事直来直去,说话也不喜欢转弯抹角,适才说的话是直了些,大人您莫怪。”
张辅黑着脸一声干笑:“怪不得人家这么牛啊?原来还是因为有王爷这个后台啊。可是这天理国法就是天理国法,哪怕是王爷的手下又如何?如今这老妇受了重伤还躺在家里,周围的邻里们看不下去,联名上书状告刘海。
与此同时,城里不少商户也一起联名起诉此人处事不当,有欺压民众之嫌,最重要的是……”
张辅一边说一边将另一份案卷一抖:“当朝阁员李玉江,前日在自己家里被人痛殴成重伤,有人指证正是这位刘海所为,可有此事啊?”
杨雨清赶快接口道:“张大人,其实这中间有误会……”
刀疤刘直接冷笑着插话:“哼,对,这姓李的就是老子打的!他敢来伤我的兄弟,就算是天王老子又如何?此时老子还后悔下手轻了呢。”
杨雨清崩溃地一把拍上自己的额头,回头咬着牙看刀疤刘,用眼神暗示他:“不是不叫你说话的吗?再开口当心继续给自己找麻烦!”
刀疤刘偏是个脾气直的,即不看他杨雨清的脸色,也不怕这张辅的官威,自顾自地道:“张大人,你家可有兄弟手足被人因为私愤抓了去,不分青红皂白先自关入柴房里面就动了私刑?”
说起这件事,刀疤刘就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回头看了楚箫一眼,只见那张帅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伤痕还在,心里又气得不行,口气止不住又硬上几分:“我这兄弟我向来是知道的,为人向来本份得很,说话和气从来不与人冲撞,凭什么就叫那姓李的随便给打了?这口气,我定然会替他寻回来的。”
张辅看了楚箫一眼,冷哼一声道:“这位就是楚箫吗?刚好,这案子上也有提到他。那一天李玉江大人之所以抓他是因为……”低头看了一会儿案卷:“光天化日之下,此人在车驾上放着一副淫具在大街上横行,当时被李大人看到就当面呵斥了他几句,不想此人竟然态度蛮横,不但不悔过,还当众冲撞了李大人。
作为一个家奴冲撞朝廷命官本就是大逆,是可处以刑罚的,李大人称自己当时看出他是杨大人的家奴,所以不想过份声张,所以将他带入自己府中,想要等着捎信给杨大人之后再做定夺……”
楚箫一听这话,当时就变了脸色,赶快下拜道:“大人明鉴,那一日我们医馆定做了一个用来做针灸的人偶,与真人同等大小,且做得极为逼真,当时约了铜器店的老板去拿货之时,小人我还忌着这东西做得太象直接拿了不好看。
特地叫人的了几身衣服给它穿上,这才运上车的。一来,此物不是淫具,二来,我也并未带着这东西在大街上如何招摇,三来,那一日我走错了路想要下车调头之时就被人给围住打晕了脑袋,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又何来与李大人冲撞呢?请大人明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