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瑶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和愤怒,“我们要相信姑父,他是姑姑的血契者,他一定能平安地把姑姑救回来的,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
小夜夜的瞳孔微颤,最终归于平静。
夜箫把他抱起,摸摸他的头,安慰着说:“这是一次劫难,对主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她终于解开了心结,至于她是怎么解开的,无关紧要。她做到了曾经没有做到的事,我们该为她高兴。”
瞥了一眼夜箫,接着,小夜夜看向成年版的枭夜君,说道:“我没想到,主人会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现在是否还恨她?”
“呵……恨吗?我都不懂什么叫爱,如何知晓恨的含义?”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目光宛若高山之上的雪莲,空濛澄澈,带着些许疑惑,“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用着她的心脏。”
“主人给了你新生,你和我一样。”小夜夜靠在夜箫的怀里,看向他,问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不,我要走了。”他看着自己不同往常的双手,呼吸着天地间的空气,说,“大概,我需要一个新的名字,我不想和你有同一个名字。”
“嗯,我也不想和你同名。”小夜夜说。
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和广场周围那九根石柱,“你替我转告她,我期待与她重逢。”
“好,我会转告她。”小夜夜等他消**影,轻轻地说,“我也期待和你重逢。”
……
出玄云秘境那天,阴雨绵绵。
秋风渐起,夹着点小雨,微冷。
紫天河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一半人,回来的人里,绝大部分都晋了一个大境界,运气好的得了天地灵宝,运气差得也采到了不少灵药。
紫天河带着紫家众人走出玄云秘境的时候,在山谷口遇见了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件黑底红云长袍,站在朦胧的细雨中,没有撑伞,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的长相极为出众,但因其冷冽的气质,没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一米之内,走出玄云秘境的人都会下意识地避过他,少有人敢盯着他看。
站在蒙蒙细雨中,他看着山谷的入口,似乎是在等人,当紫天河出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拦住了紫天河,冷声问:“紫月呢?”
紫天河心陡然一沉,定定地看着来人俊朗无双的脸庞:“请问你是?”
“师兄。”
他惜字如金,似乎不想多说半个字,紫天河皱眉,原来他是来找紫月的,他以紫家少主的眼光来看,他定是个强者,心中起了拉拢之意,即便拉拢不成,亲近些总没错。
“我大哥说她失踪了,我出来时还没找到人。”紫天河问紫晓柳“亦寒传来消息了吗?”
紫晓柳怔了怔,用传影珠联系紫亦寒,后者很快就传来的讯息,紫晓柳默默听完那边的声音后,良久才道:“紫月她受了重伤,情况不明,被百里公子带走了,我们要做什么?回去找她吗?”
“既然紫亦寒知道这些情况,就说明大哥他们已经在了,我们不必多此一举。”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把弟子们安全带回家族,他们身上带的灵宝很多,万一路上遇到打劫的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听完紫家兄妹的消息,北棠枢不再说话,而是往侧方退了几步,继续站在雨中。
不管行人用什么眼光看待他,他都岿然不动地守着,望着一个一个从山谷里走出来的人。
他让齐霁带话给她,会在玄云秘境外等她。
他不能食言。
北棠枢没等来要等的人,好多人都试着上去劝他,可他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有时候雨下得大了,风刮得猛了,他都没有离开过,任凭风吹雨打。
整整十日十夜,大家也明白了他是望眼欲穿地在等紫家九小姐,他是她的师兄。
如此坚贞不渝的感情,真叫旁观的人佩服,也在默默为紫家九小姐祈祷,能平安归来。
又两日后,玄云秘境即将关闭。
就有人上来劝:“小伙子,别等了,现在还没出来的,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是啊,玄云秘境里的危险很多,她回不来也是天命如此,我看啊,你不必再等了。”
眼看着玄云秘境要关了,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杂,说明人很多。
北棠枢神色一凛,往谷口看去。
最先走出来的就是紫飞镜三兄弟,西门瑶也在其中,她是第一个认出站在雨里的男子是谁的。
“师伯!”西门瑶如风铃般的声音有过沉沉的水汽,闯进了北棠枢的耳朵里。
北棠枢一怔,看着西门瑶跑到自己眼前,俏生生地看着自己,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于西门瑶而言,他还是昨天的师伯,可于北棠枢而言,她已经是好多好多年以前的师侄了。
光阴为何总是厚爱别人一些?
师伯的眼光一向复杂严厉,但总是一副热心肠,西门瑶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了师父:“师伯这些年可还好?瑶瑶丢了你们的脸了,要是我早点想起来,也不至于虚度光阴,耗费了那么多时间。”
“西门琢还在等你。”
听出了师伯在催促自己回家,西门瑶心头一热。
“师伯你等一会儿!你来了就好了,我姑姑她受了伤了,你快给她看看吧。”西门瑶急得跺脚,因为找不到躲在领域里的百里颢辰,她直接朝着空气吼道,“姑父,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跟着我们。这是我姑姑的师兄,他一定有办法治好姑姑的。”
几乎是西门瑶的话音一落,空气便产生了一丝扭曲,百里颢辰一身暗绿色锦衣,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此刻,他面如霜雪,身上散发出浓厚的血腥气,像是刚从战场上走回来的。
紫凌霜感觉到颢辰的脸色比他还难看,北棠枢第一时间辨别出了百里颢辰的问题所在,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百里颢辰不回答,而是问:“何事?”
他的口气不友好,北棠枢却并不计较,反而说:“我答应她要来接她,现在看来她无法出来见我了。”能让九尾狐断尾的人,就只有师妹,看来这次师妹受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紫月让我把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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