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冬阳洒在屋檐、未融化的雪地上,微凉的风中夹杂着腊梅的淡香,只是王振军对此毫无欣赏之意。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一脸意外非常的看着柳颂,好半响,才失笑一声:“几年不见,你都学会说笑了。”
柳颂皱着眉头,肃穆着一张脸,他可不是在说笑。
在看到王振军时,柳颂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念头。
王振军出名门,又一表人才,且也不是肤浅的人,这样的人足以配得上他的表妹林筝。
陈啟垣和林筝互许终,这件事柳颂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认可,先前是觉得陈啟垣的平民份配不上林筝,而后是觉得陈啟垣这个人的份、来历很可疑,他并不放心将林筝交到这样的男人手上去。
与其将林筝许给陈啟垣,柳颂更想将林筝托付给自己信任的人照顾。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亲自照顾林筝,可惜他知道林筝对他并没有男之,而他……对林筝产生的,更多的也是一种亲。
柳颂脸上认真的神,让王振军逐渐收敛了笑意,用眼神询问着柳颂的意si。
“你应当知道我唯一的表妹已经回京了。”柳颂看向王振军,倾为王振军倒了一杯酒,上好的雕。
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萦绕在鼻翼间。
王振军心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一个没忍住囔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你难道想把你表妹介绍给我?别!你可别祸害我,寺的那些和尚说我不宜早婚,最好二十五之后,再谈论婚事,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直到今年都还没有成亲?幸好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不然家里人得急死了!”
柳颂的脸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起来,他才把主意到王振军的上,就闹出一个不宜早婚的说法来?
不得不说,这拒绝的借口,还是新颖的。
柳颂眼中的神太过直白了,王振军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真不是借口!这不宜早婚的说法,已经说了好几年了,不但说什么不宜早婚,最好还别近什么的,弄的我现在连个通丫鬟都没有!非但如此,青更是不能去!”
王振军不的抱怨着,神郁郁的喝了一大口酒。
想他也是名门贵子,竟然直到二十出头了,活的还跟个和尚一样清心!
话说到这份上了,柳颂也不得不信王振军的话了,只好奇的说道:“我倒是从未听闻王将军提起过此事。”
王振军不的撇了撇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灵动的转动着,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我爹向来是不太信这个的,奈何我祖母信啊!这话还是寺高僧悟真说的!搁在我祖母上,那简直堪比圣旨!”
柳颂不厚道的笑了。
王振军的祖母,他也是见过的,极为信佛,家中的大事小事,都喜先上香拜佛之后,在做决定,每年都会给寺庙里捐不少香油钱。
其实,像他们这种行伍出的人家,眷大多都会比较信佛,图的不过是一个安心二字。
因为家中男丁一旦上了zhan场,生死未可知!
须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信佛拜神,就成了最重要的心灵寄托了。
王振军被笑了,也只能翻个白眼,不和柳颂计较,话锋一转,转到柳颂的表妹林筝上。
他上扭动着,摆出一个典型的八卦姿势,浓眉大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那表妹失踪的三年,到底如何了?之前一直听闻是和侍卫私奔,死在外头了,昨天又传言说是为了给忠义候府的老夫人祈福,而去了庵里,可我觉得这两种说法,都不太对劲。”
柳颂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神,在眼睑下一小片阴影。修长的手指执起青的瓷杯,姿优雅从容的喝了一口酒,微红的唇因为沾了些许酒液,越发红润,像是被人染指的神祗一样。
王振军是个急子,没得到好奇的答案,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了。
“你快说呀!”
柳颂不急不缓的扫了他一眼,嗓音淡淡的说道:“你姑且听第二种说法便是。”
第二种说法,他也是事闹出来后,才知道的。
对于忠义候府的老夫人,他心底多少是有些抱怨的,认为对方没有好林筝,才让林筝吃了那么多苦头。
只是忠义候府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如今逐渐不理世事的老夫人肯说上这么一句话,为林筝洗白份,倒是让柳颂对她的感官好了不少。
王振军告诉自己,别乱翻白眼,这样有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然而见了柳颂后,他翻白眼的次数,就抑制不住的增多了。
这什么回答!
不过王振军也聪明的知道柳颂并不想将那件事说出来,毕竟是有关他表妹清白名声的。
“话说你表妹长得如何?你模样不差,你表妹应当也不差吧?也不对,忠义候长的就很一般!”提起忠义候,王振军的语气中充了嫌弃和鄙夷。
这个人的存在,其实大多时候都是一个笑话。
因此,连带着忠义候嫡长的份,其实也不算很尊贵,徒有侯府名声罢了。
柳颂神暗了暗,眼眸浮现清冷之。
“这几年忠义候做了不少荒唐事?”
“他哪天不在做荒唐事?”王振军讥讽的回了句,神很不以为然。
柳颂低笑着,然而笑意未达眼底:“这几年我一直在军中,倒是让他逍遥快活了!”
王振军眼睛一亮,盯着柳颂看:“你想给他几分颜看看?这种事找我啊!”
两个俊朗的少年对视一眼,眼中是默契的算计笑意,宛若狡狐。
依旧在醉生梦死的忠义候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或许冥冥中真有天人感应,就在柳颂和王振军计划着如何对付他时,他好端端的了个喷嚏,手一抖,杯中的美酒泼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