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黎六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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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哈哈大笑，悲凉又无助得很，藏在屏风后的黎清漪微微紧了紧双手。

黎言恒自她进来就一直抿着唇。这一次，她既然敢将手伸到母亲这里害得她失去了孩子，那自己就不用再顾及三叔的颜面还有那血缘，必要她血债血偿！

佛堂中，黎若溪起身，就着烛光恨恨地看着她，看着那一身荣光的老妇人，永远是那般的高高在上，那么的威严。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好脸色来。

“老祖宗，为什么同样是孙女，我就那么不如黎清漪？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才任人欺凌！任人瞧不起吗？！”

“噼啪——”烛火燃尽，灭了一盏，黎老夫人难得正眼瞧她。

眼眶通红，整理过的衣衫还看得出今日所遭受的折磨，可惜那张脸上再无了任何的柔弱，只有刻骨的丑陋！

“是。”

“哈哈哈……”黎若溪可悲地大笑出声，“自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黎七做什么都是对的！就因为你们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是个姨娘生的！”

“可是！”她拍拍自己的胸膛，含泪道，“我有何错？我姨娘有何错？为什么要任你们瞧不起！”

黎老夫人揉揉额角，不屑道：“说完了？”

黎若溪微微一愣。

“不自量力，无自知之明。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看在祖孙一场的情面上，黎老夫人为她解释。“至于你母亲，看不清身份，还想要颠覆我镇国公府，死有余辜。有何可怨的？”

黎若溪张张嘴，却发不出声。纵使她恨透了害死自己母亲的黎清漪，可对于老祖宗的这句话，当真无法反驳。因为自己母亲本就是倭国送来的细作，而自己何尝能够逃脱这个宿命？所以她才更恨黎清漪！

凭什么……凭什么她黎清漪一出世就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而自己却只能低贱到泥里？明明都姓黎，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

“是我做的。”黎若溪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喃喃开口道，“黎宴宴的事情是我做的。黎静娴流产也是我做的。这些年镇国公府的事情也是我故意传出去的。”

她冷笑着抬头，看着被蒙在鼓里的黎老夫人，想起这一次的事情，却也生出了几分快意。“你最宝贝的小七，她可曾告诉过你，她招惹了拓跋恒？她可曾告诉过你，她妄图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颠覆朝纲？”

黎老夫人眼神一厉，对于她的话并未答复。只淡淡道：“清儿做什么自有我镇国公府担着。至于你？还是去陪你那细作姨娘吧。”

黎若溪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似乎也坦然了。轻轻笑了出来。“云氏的孩子还真不是我害死的，如果真要算起来，那可是黎清漪的过错了。太子侧妃阮扬灵因为她失了孩子，自然要云氏补上。”

什么！黎清漪一颤，紧咬唇瓣。原来母亲是为自己受过吗？想想至今未醒来的云氏，她心中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是自己的任性和算计，害了母亲吗？害了这个一心对自己好的女人？若真是如此，她该如何……

黎言恒见妹妹陷入魔障却无能为力，只能将她紧紧抱着，在她耳边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我们镇国公府已经选择了祁王，如今太子如此行事，不是你的错。”

可到底也是因为自己镇国公府才会正大光明地站在祁王这一处，也是自己同太子多次交手惹怒了他，才会给母亲带来丧子之痛啊！

“哥哥，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此刻的她，脆弱而又敏感。黎言恒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抱着她，重复着那句“不是你的错。”

屏风后有人，且还是自己恨了许多年的人，黎若溪面如死灰的脸上带着疯狂，对着屏风道：“黎清漪！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是我害得你！也是我告诉淑贵妃你的一切，告诉长公主你的事情！还有秦翩翩，阮扬灵！你既然抢了祁王，她们就绝不会放过你！我斗不过你，可她们却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

“我诅咒你！”她尖锐地叫喊着，仿佛疯婆子一般。“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所爱！”

砰的一声，那扇屏风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一身煞气的黎清漪走到黎若溪身前，右手高高扬起，送了她一个五指山。

黎老夫人示意黎言恒莫管，只捧着茶盏静静地看着。也不为自己疼爱的孙女说一句话。

黎清漪被她气得狠了，质问道：“为什么？就算你是倭国探子，可镇国公府何曾亏欠过你？为何要出卖生养你的黎家！”

“哈哈。”黎若溪笑了几声，抚着脸看她。“黎清漪，我早已一无所有，而你却被人视若天仙。你不是一直很自得自己的聪明与才华吗？我倒是要看看，明日过后，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你还做了什么？”见她那带着得意的笑容，黎清漪的心里闪现不安，“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黎若溪闭口不言，而黎言恒则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冷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杀意，“你可是打算将七妹的贴身之物送给拓跋恒？”

“什么！”黎清漪猛地看向自家哥哥，得到他的回应后，气愤地又送了她一击火焰掌。

“为女不孝，为民不忠。黎若溪，你真是个疯子！”

计谋被拆穿，黎若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明明很隐秘的，怎么会被拆穿？是哪里出了错？

“长公主好算计，却忘了算计拓跋恒的心思。”黎言恒半拥着自家妹妹，好笑地看她。“你的魅力为兄一向知道。却没想到拓跋恒愿意如此护你，也算是条汉子。”

黎清漪微微蹙眉，不发一言，看着高座上的老祖宗。

“老祖宗，清儿错了。”

得了她这句话，黎老夫人才勉强露出笑意。挥挥手让人将黎若溪带下去。

计划失败的黎若溪不吵不闹，任由她们。

黎清漪深深看了眼如死人一般的她，只觉得心里发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