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水叹道,“知我者,洪掌柜也!”
“洪掌柜,您是中豪杰、巾帼英雄,是我阿水最钦佩的人之一。
想当年,闻红酥手的大名时,我以为您是一名滴滴的小子,以美貌与小伎俩行走厨林,侥幸赢得知名度。谁料,见到您真人,所有怀疑和顾虑全都烟消云散。就连美貌,见到您,才知您也比我想象的要美十万倍,才知道这世上的美很多,唯有您的美,是不可复制的。您的美,既可亲近,又不可冒犯,宛如天神,令人唯有羡之心,不会生成嫉妒之意。”
人多半喜听人夸赞她美貌。洪念真也不例外。阿水说得真意切,洪念真听得心畅快。她知道自己长得美,对类似的夸赞早就习以为常。虽然明知阿水说的太夸张了,可他一脸诚挚,倒让洪念真觉得自己太过谦虚了些。
阿水又说:“美貌其实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洪掌柜,您的人品,您的个人魅力,都叫人不得不服呀!”
洪念真轻轻摇头,“这话说的太肉麻,我成活神仙了。”
阿水说:“且让我说完。我阿水骄傲自负、眼高手低,浑上下都是缺点,承蒙洪掌柜不弃,看中我擅做鸭肉的本领,给了我容之地。多年来,我一直追随着洪掌柜,从之州到暮云城,亲眼见证洪掌柜的名气越来越响,事业做得越来越大,心眼儿里替您高兴啊!虽然,我自问对您忠心耿耿,可是私下里,我还是干了很多对不住洪掌柜的事,如今想想都恨!都怪我鬼心窍,被钱蒙住了眼睛啊!”
洪念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谈何恨字?”
阿水说:“自从洪掌柜接手陆家庄,酒的名气越来越响,我阿水也跟着沾光。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的阿谀奉承声,让我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暗暗以陆家庄名厨自诩,城中所有酒店售卖鸭肉菜肴,邀我去品尝、试菜,给出意见,定出价格。我只道他们看中我的手艺和地位,偏偏忘了,他们表面上邀请的是我,实际上,看中的是洪掌柜和陆家庄的名气呀!唉,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离开陆家庄酒,悔之晚矣!”
说着说着,阿水下泪来。
洪念真暗暗叹息:“阿水是聪明人啊!可惜,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来,做过的事即成历史,难以抹杀。”
阿水说:“我虽有无数缺点,但有一大优点,那就是,我看人绝不会走眼。在我看来,以洪掌柜的为人和本领,事业定当有一个更大的发展。”
洪念真想到陆家庄的牌匾化之事,不叹了一口气。
“可是……”阿水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洪念真问。
阿水踌躇道:“我要说出心真实的想法,却有所顾忌,不知洪掌柜爱不爱听。”
洪念真微笑道:“难道,你方才说的,不是心真实的想法吗?”
阿水立刻单膝跪下。
“我方才说的,若有半句假话,让我阿水遭天雷劈,死无葬之地。”
“好啦好啦,快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干嘛发这毒誓呀!”
阿水起,亲自去厨取一壶滚水,重新沏了茶,给洪念真斟上。
两人沉默着喝完一盏茶。
洪念真开口道:“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为何要怪你?如今你自立门户,已不是我的手下,怎么顾虑反而更多了?”
阿水言又止。
洪念真笑道:“阿水你何时得如此胆小?吞吐,瞻前顾后,一点儿都不气。嗯,看到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没什么话好说,我就告辞了。”
阿水急忙道:“我要说的,都只是我的私心揣度、猜测,并无真凭实据,所以……怕洪掌柜怪我胡si乱想、胡言乱语。”
“我不怪你,你说吧!”
阿水的话,起了洪念真的好奇心,但他卖了这么大一个关子,又让洪念真不,微微露出愠。
阿水嗫嚅道:“此事跟陆家庄酒的前途有关,跟洪掌柜的家命有关,不敢妄言啊!”
“哦?这么严重?”
“洪掌柜应该很清楚,我为何会离开陆家庄。”
“还不是因为你心狭隘,看不惯我器重陶五儿。”
“正是。”
洪念真蹙起眉头,“这跟你要告诉我的事,有关系吗?”
“关系重大。”
洪念真了眉毛,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洪掌柜宅心仁厚,怀宽广,这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太过了些。那陶五儿,洪掌柜真心实意待她,难道丝毫看不出,此人有些古怪吗?”
洪念真心里“咯噔”一下,却不露声,“古怪?我只知她天赋极高。”
“您不觉得,自从陶五儿来到陆家庄,酒后厨的气氛就了吗?您不要生气,请容我提醒您一件事。”
“什么事?”
“茭白事件。”
洪念真笑起来。
“阿水,你也真够记仇的!这事儿提了又提,不嫌腻吗?”
“您听我说完。您说过,较真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总之,在茭白冷面这件事上,我跟陶五儿较真了。那天的冷面和浇头都是我做的,绝无任何违规操作,但是,茭白丝却是陶五儿切的。那天在店堂中,一名年轻的ke人吃了几口茭白冷面后,便倒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没错,我记得。我还知道,那ke人不是别人,正是双木钱庄林老爷家的子林斐。”
阿水说:“当时,大家都以为林子是癫痫病发作,赵鱼儿还将一块毛巾塞进了他的上下牙之间,防止他咬破舌头。正当大家手忙脚乱之时,陶五儿不知拿了一颗什么药丸,给林子灌进嘴里。没过多久,林子就睁开眼,醒转过来,赶着陶五儿叫,随后眼皮一翻,又昏过去。再然后,他头一歪,吐出一口鲜血,这才完全复原。这一切,洪掌柜可都记得?”
洪念真道:“本来已快忘记了,经你这么一提醒,全都记了起来。林子解释过,他自幼不吃茭白、竹笋这类东西,大概过敏了。”
“可是,陶姑娘让大家把所有的茭白丝都倒掉,这又作何解释呢?难道所有的人,都会因茭白过敏吗?”
洪念真说:“她一时心慌意乱,以为茭白有问题,为谨慎起见,把茭白倒掉,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好,我接着说。等我们回到后厨,原先储量很多的茭白,只剩了三五根,余下的,都不知踪迹了。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没准陶姑娘有法,能让茭白自己长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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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