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奶娘战战兢兢的看着夫人,不明白夫人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会带小少爷去见将军?”
奶娘偷偷抬眼觑了下夫人,夫人声音平淡波澜不惊,可偏偏是这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让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奶娘心里忖度了下,小少爷这么小,话还说不清楚,事情还不是由着自己来讲。
“小少爷今日醒了听伺候的丫鬟说将军回府了,便嚷嚷着要去见将军,奴婢想着将军有事要忙,就没应承。结果小少爷一直哭个不停,奴婢没法子,就带了小少爷去了。结果看到将军跟......”
“好了,”青璃出言打断她的话,对着院子里的护卫吩咐了一声,“将她带出去,给她银子安置出府。”
“夫人,”奶娘尖叫一声,猛地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扑倒在夫人脚下,抓着夫人青色的裙角不住地求饶,“夫人我做错了什么,夫人为何如此对我?”
“你既然想知道,我告诉你。将军外出打仗半年多,武儿与将军本来接触就不多,说武儿有多想见将军我是不信的。你是听到消息说将军带回来个姑娘,自己好奇,便借了武儿的名义满足你自己的好奇心。你只是武儿的奶娘,你自己的身份要摆得正,敢借着主子狐假虎威本身就罪不可恕。更过分的,你欺上瞒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不愿意坦白。我不会容许武儿身边有这样的人,你走吧,我不会处罚你,这个月的月银也会给你,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夫人,”奶娘这才发现夫人虽然足不出户,可脑子好用的很,而且威严十足,让人不敢直视,奶娘哭求着夫人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将军府的工作是她梦寐以求的,月银高,事情还少,她哪里舍得丢掉这样的机会。
看着夫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奶娘擦擦眼泪,转而看向正咬着自己手指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少爷,“小少爷,你不喜欢奶娘吗?你不愿意让奶娘伺候你吗小少爷?”
奶娘哭的声泪俱下,武儿看了眼便转了目光继续咬着自己的手指。
青璃坐下,对着守在门口等候召唤的两个侍卫招招手,两名侍卫领命立马上前将奶娘压制了起来。
青璃淡淡的说,“武儿不是你的挡箭牌,更不是你可以利用的人,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夫人,夫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小少爷,小少爷你替我给夫人求求情啊小少爷......”奶娘声嘶力竭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听不到。
青璃将武儿接过放到自己怀中,将他一直啃着的右手食指从他嘴中解放出来,瞧着武儿不依不饶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不能再吃了,武儿快两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夫人,武儿才两岁,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啊。”沁儿笑了。
“武儿已经快两岁了,很快就是个大孩子了。沁儿,你去给武儿找个奶娘,这次你自己亲自去挑。”
“是夫人。”
另一边,程袁接到小时的消息,叫了被禁足的夜莫伽一起,匆匆来到了将军府。
“大哥怎么了?”夜莫伽一头雾水的看着急色匆匆的两个人,他莫名其妙的被拉到将军府,虽然要感谢程袁将他从自己父亲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但是这没头没脑啥也不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跟我进去不就知道了。”程袁不欲多言,在时铮门前敲了敲,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大哥在做什么?
“大哥,我们能进去吗?”程袁隔着门问了句。
“进来。”
程袁和夜莫伽推门进去,发现时铮正站在桌旁挥毫泼墨,程袁凑近看了看,大哥这是又在画昭寒姑娘了。
哎!
“莫伽被放出来了?”时铮抬头扫了一眼,看着夜莫伽打趣了一句。
“这次多亏程袁跟我爹说大哥有事,我爹才肯放我出来的,可是我瞧着你没事啊。”
“我没事,”时铮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这次他画的,是元宵节那天在才艺比试看台上的昭寒,清冷孤傲,冷然独立。
“你没事就好了,程袁也不说清楚,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大哥你被昭寒那姑娘给甩了呢。”
“莫伽,别瞎说!”程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我哪里说错话了,是大哥说他没事的嘛。”
“程袁,”时铮头也不抬的喊了夜莫伽一声,“现下已近晌午,左相那边有什么消息?”时铮撇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些别的事情。
“陛下昨日便说过停朝三日,今日左相还是去了未央宫,但是陛下没有见他。”程袁想着今日宫内太监传来的消息,“左相在陛下的昭泰殿站了许多,后来才得到陛下传召。听宫里太监说,左相故意将额头和两颊都包裹上纱布,直接就那样带伤面了圣。”
“结果呢?”时铮问。
“还不知道,左相自打进了昭泰殿,到现在都没出来,陛下谴退了所有太监宫女,谁也不知道陛下和左相聊了什么,得出了什么样的结果。”
“那长公主呢?”
“昨日长公主和季贵妃吵得不可开交,陛下一怒之下将两人关在一起思过。听说今天左相去了昭泰殿不久,长公主就被放出宫回到了丞相府,想来也是无碍了,就是怕季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要我说,”夜莫伽忍不住接下话茬,“这季贵妃也是恃宠而骄,这宠冠后宫二十年了,陛下对她也真的算是宠爱了。偏偏季贵妃还不知进退,这三皇子做出了这样败坏皇家声誉的事,季贵妃不教训自己的儿子显示出自己的大度和明白事理,还处处袒护三皇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季贵妃这品行,跟父亲口中当年的皇后娘娘可真不是一个层次的,别说母仪天下,就说作为后宫主位都不是合格的,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的女人。”
“莫伽,你又胡说八道!”程袁一掌过去狠狠打在夜莫伽脑袋上,夜莫伽吃疼,忍不住后退两步,躲开了程袁的魔爪。
“我哪里说错了?”夜莫伽不服。
“你就是哪里都没说错又怎么样,陛下和贵妃的事也是你能私下议论的,也不怕被人割了舌头。”程袁最恨的就是夜莫伽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夜莫伽听他这样说,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细碎的声音从他两手交叠的缝隙中流出,“不说就不说了嘛,这么凶干什么?”
“让你长点记性!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尽量都别说,你非不听。”
“大哥,你瞧程袁,又说我!”夜莫伽说不过他,就开始搬救兵。
时铮搁下笔墨,起身走到两人跟前,看着夜莫伽面色凝重,“程袁说的没错,祸从口出,说的就是你。”
“哦,好吧,”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乖乖点点头吧。
“大哥,你真的没事吗?”程袁到底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他怎么瞧着大哥越是平静,心里的波涛骇浪怕是越严重呢。
“没事!”时铮不欲多言,“现在这关头,还是将四弟先救出来最重要。”
“对,对,”夜莫伽止不住的点头,“被关禁闭之前我去瞧了四哥,四哥形容枯槁简直不想苟活于世。四哥告诉我,那天本来是他约宁姑娘出府见面,后来两人各自回府,没想到宁小姐竟遇到了三皇子,然后惨遭不测。四哥说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他执意送宁小姐回太尉府,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什么?”时铮猛地看向夜莫伽,“你说那天四弟和宁小姐见过面。”
夜莫伽愣愣的点了点头,不明白大哥为何如此震惊。
哎!时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四弟和宁小姐见面的时候被三皇子无意碰到,那情况就不会是三皇子说的那般了。
三皇子说没认出宁小姐是太尉府的嫡女,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姑娘,想要据为己有。可是如果四弟和宁小姐见过面,那就另说了。
毕竟,三皇子不是没有这样的前科。
当年沈初的妹妹沈晏如对太子有情,而三皇子与太子关系甚密,三皇子自然是知晓的。后来太子死了,沈晏如当众说过终生不嫁,沈初也说过,妹妹心中只有太子一人,断然不会嫁给其他人。
可是三皇子一次次到沈家求娶沈晏如,还搬出季贵妃为自己说情,说自己中意沈晏如已久,后来陛下感动于他的痴情,再加上沈晏如自己也答应了,便将二人赐婚,以期待成就天作之合。
三皇子摆明了是夺人所爱。
那昭寒?时铮目光一凛,眼中寒光尽显,若是三皇子知道自己与昭寒的关系,他不敢想象三皇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