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始终会去见的,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还是等到明日吧。就让姐姐在偏殿安静的思过一夜再作打算不迟。”盛浅予唇角轻轻一扬,朝露般的眸子透出清冷,她刚刚已经说过了,游戏才刚刚开始,盛浅歌,楚词,你们可别这么快就失去了斗志,那我余生还有何乐可寻?
柳轻与楚王妃携手在花园慢慢的走着,楚王妃转头看着一直安静无语的柳轻,轻声说道:“妹妹来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可还习惯?”
柳轻一脸的受宠若惊,正要福身,便被楚王妃扶了起来,微微有些动容的说道:“幸得娘娘对我们母子照顾有加,才让我们母子二人有了栖身之地。”
“妹妹与浅予应该是在进府之前便已经认识了吧?”
柳轻一怔。
楚王妃却淡笑着说道:“试问天下间哪个做女人的能够忍受自己的夫君背着自己,在外面有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私生子?可是,浅予说得没错,你们是无辜的,而且,当初王爷年轻气盛,难免花心,或许,还不知道在别的地方会不会有别的女子,却没能有妹妹这样的福气,可以遇到浅予这个贵人。本宫猜想,若不是浅予相助,或许,你们母子二人宁可流落街头,也不会回王府的,是吗?”
柳轻轻轻的红了眼睛,“妾身从来都没想过要回来麻烦王爷,更不想破坏你们一家人的关系。”
“本宫可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楚王妃笑看着柳轻轻声说道,“只要是浅予认定的,你便无需再在本宫面前多作解释。妹妹,或许,若不是因为楚修需要一个名分,你宁死不回王府,也并非是对王爷起了恨意,如今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姐妹,今后,还当互相扶持。这王府里面的人虽不多,可是……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若有任何的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本宫。”
“妾身多谢娘娘不嫌弃。”柳轻确实很感动,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况且,楚王妃如此信任浅予,在她的面前,虽说不用顾忌可也应该知道分寸,轻声说道,“娘娘,妾身所见,虽然世子妃与浅予是姐妹,可是,这不问自取加入陷害,确非光明正大所为,她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甚至比不得娘娘对妾身的好。”
楚王妃冷冷一笑:“世子妃确实比本宫所预计的要有手段得多,但若是她想要随便动本宫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听到楚王妃的保证,柳轻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楚王妃自然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顿时也觉得欣慰之极。
想当初她答应浅予让这对母子进府,也只是为了给楚兮多一分助力,眼下所知,柳轻知恩图报,看似柔弱,其实内里坚韧。而楚修上次高中,已经入宫替皇上办事,虽说如今只是一名六品官员,但楚修对浅予忠心耿耿,老实本分,而且,胸怀大志,确实不失为一个人才,有他的助力,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当年真凶。
第二日,盛浅予天还没亮就进了宫,候在高阳殿的门口,直直的跪在殿外,任宫人怎么劝也不肯起身。盛茯苓与楚项南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一听到是盛浅予在殿外,盛茯苓赶紧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楚项南心急,赶紧将她一把抱住,放在床上,“朕自然出去处理,你乖乖的待在床上候着。”
“浅予从来都不会如此不知分寸,这天还没亮便进宫来,定是出了大事,皇上,你让臣妾哪里静得下来?”盛茯苓微蹙秀眉,噘嘴看着楚项南。
楚项南无奈,命人打开了房门,便见到盛浅予正静静的跪在门外,微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你姐姐会有多担心?她如今可是怀有身孕的人,有天大的事朕都替你作主了,赶紧起身。”
盛浅予红着眼睛缓缓起身,施了一礼,“皇上,浅予死罪,请皇上降罪。”
“死什么死?大清早的就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赶紧给本宫进来。”盛茯苓在里面吼道。
楚项南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赶紧对着盛浅予沉声说道:“还不赶紧进去?”
盛浅予低着头走了进去,双唇紧紧的抿着,轻唤一声:“姐姐。”
“你怎么这副模样?一整夜没睡?可是楚兮欺负了你,姐姐现在就去替你作主去!连本宫最疼爱的妹妹都敢欺负的,本宫绝不轻饶!”
盛浅予不禁破泣为笑,“楚兮向来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皇上还在身后站着,赶紧退到旁边,轻声说道,“皇上之前送给浅予的诗集,浅予向来珍而重之,却不曾想让庶姐误会,以为是世子送予浅予的定情之物,浅予不曾将她拦住,诗集便被庶姐给烧了,皇上,浅予罪该万死。”
楚项南怒极反笑,“朕的诗集被误认为是世子的?堂堂世子妃,连这么一点眼力也没有么?”
“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与世子相爱,她便也要嫁给世子,现在你把世子整个人都让给她了,她还不知足么?定是想以皇上的诗集为由,诬陷栽赃于你。你别以为你在姐姐面前说得含蓄,姐姐就看不出来你所受的委屈了。现在你是想要替她把所有的罪名都给背下来么?”盛茯苓气得小脸铁青,楚项南看着心疼不已。
“姐姐……”盛浅予轻轻的嗔了她一眼,“都已经快要为人母了,还如此冲动易怒。皇上,其实昨夜之事都只不过是一场误会,但是却毁了皇上心头至爱,是妹妹的错,与他人无关。”
楚项南冷冷一笑,“朕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世子的字迹,居然会与朕的如此相似,甚至到了连世子妃都分不清楚的地步。”
“皇上,你的字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字字生花,一般的人哪里可能学得如此相似,相信世子也只不过是因为太过敬仰皇上,才会如此的。”盛浅予急着替楚词向皇上求情,旁边的盛茯苓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楚项南虽然生气,但是他半世心血却如此毁于一旦,这口恶气哪里可能咽得下去,“无论如何都好,胆敢毁了朕亲笔诗,论罪当诛。”
盛浅予赶紧跪在地上,小脸苍白,“皇上,世子妃只是一时冲动,再则,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情绪本就不是很稳定,易怒易躁也是常事。还请皇上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世子的份上,不要罚她,此事皆因浅予而起,若是浅予能够再次清楚的向庶姐解释清楚浅予与世子之间清清白白,或许便不会生出这么一场误会来。”
盛茯苓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了,“这么说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你和世子之间的关系来找你的麻烦了?呵呵,真有意思,她以为她是谁?若是你想,现在的世子妃哪里轮得到她来做?本宫倒是不信了,有本宫替你作主,连区区一个世子妃都当不上,皇上,你说是不是?”
楚项南急得不行,赶紧上前搂着她,“你还真是被你妹妹说中了,怀有身孕的人,易怒易躁,小心将来的孩子随了你的性子……不对,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成亲一月不到,怎么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盛茯苓见着盛浅予眼睛微微一红,立刻站起身来,冷冷一笑,“好啊,现在本宫总算是知道了,你连本宫都瞒着,该当何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全都一个人吞到肚子里去,你把你姐姐置于何地?”
浅予眸中带泪,却含着轻笑,轻声说道:“姐姐,或许妹妹才是多出来的那一个呢?世子与庶姐二人互生情愫,却不忍伤害妹妹,所以才……”
“你别再替他们说好话了,这种丑事只怕也只有他们才做得出来!皇上,这样的人岂能容你重用?轻时祸家,重时祸国!”盛茯苓气得直喘气。
浅予赶紧扶着她坐下,轻声说道:“我的好姐姐,妹妹本是做了错事前来领罚的,你这样若是气坏了身子,只怕皇上会直接当众砍了妹妹的头。”
盛茯苓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看着楚项南,委屈的撇嘴,“皇上,臣妾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是憋屈呢,自家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臣妾居然一无所知,臣妾还日日在皇上的耳边说臣妾最为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争气,在外人面前受尽委屈。”
盛浅予轻声说道:“姐姐,强扭的瓜不甜啊,妹妹在被世子当众退婚之后,才知道此事,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何必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况且,楚兮虽然生性贪玩,但是对妹妹却是一片真心,能够嫁给他,妹妹已经很是知足了,此生定不负君。”
“你跟我说这话,我当然信,但问题是那盛浅歌不相信啊,她仗着自己有了世子的骨肉,便可为所欲为,此事,我决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