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年天象大好,八月一到,各地喜事都将不断地举办起来。
光是陈家村祠堂就被定了五回,清露一场都不敢参加,就怕对腹中的孩儿有影响。
“姑娘,韭黄婶子找你!”小籽进来房间跟清露说。情侣打起精神让那婶子进来。
韭黄婶子的儿子小河八月中旬就要娶刘家村的一个姑娘了,不过,女方家要求最少办九张桌,小河是个普通农夫,没挣到什么钱,韭黄夫妇也没留有什么钱,这有了喜事总不能不娶媳妇吧?韭黄夫妇一商量,咬咬牙去借钱吧,可是,韭黄婶子一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钱,思前顾后,韭黄婶子才想到清露。真到了清露面前,韭黄又开不了口,真怕清露不肯借。
“韭黄婶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清露亲切地问。
“清露,实在是做婶子的有困难,这才求助你的。”韭黄婶子想了很久才开口,“我这小河要成亲,其他都买的差不多了,就这酒席钱还没凑齐呢,你看,你能否借给我们一些钱?”
“你要多少呢?”清露平静地问,韭黄不是第一个来借钱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五两银子!”韭黄想了很久说道,他们做了预算了,刚好凑齐十二碗菜,五年内还是能还上的。
清露了然,摊开旁边的纸张写了借条让韭黄按了手指,递给她五两银子。她写借条不过是为了以后好做事,没有借条有可能赖账的,她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
韭黄离开后,清露坐在那里沉思,这闲着脑子不做事真的太凄惨了,她摸了摸肚子,轻轻地说,“孩子,你快些儿长大,早点儿出生,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这才几天呀,你就受不了了!”钟叶走了进来,放下一碗粥,“喝点粥,等过段时间你能吃饭了再给你弄。”清露听话地喝了下去,意犹未尽地看着钟叶,“四娘,我听人说省生孩子很痛的,我真的很怕痛呢!”
“等你真正到了那个时候,疼也就疼一两天,孩子一出生,坐月子才难受呢,不能洗头,不能下床走动,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搬搬抬抬,孩子又哭,那时候你才真正崩溃呢!”钟叶平静地说,看着清露眼睛一眨一眨好像不可思议的样,轻轻地说,“所以啊,要想不受罪,你现在就得多走动,生孩子才有力气。”
“我是真的很困,一会儿就想睡觉!”清露打了个哈欠,钟叶无奈,“怎么你的反应那么大呢?不会真的是女儿吧?”
“四娘也这样重男轻女吗?”清露不悦,钟叶摆摆手,“我呀,是希望你生的是儿子,不用经历女人的痛苦,但是,想到儿子要娶媳妇,仍旧有女人受苦,我就无所谓了。”清露倍感安慰。
她们坐着对视一会儿,小籽推门进来了,说林至和在外边,清露赶紧跑出去,看到林至和便大声说道,“大哥!”不知道为啥,嫁人后,见到了娘家人,心情特别好。
“清露,你这快要当娘了,怎么还那样活蹦乱跳的?”林至和宠溺一笑。
“呵呵,大哥你也教训我?”清露撒娇,林至和揉了揉她的头发,朝她笑了笑。
“大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清露问,林至和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过来的。
“我十月要成亲了,到时候你跟问谦一定要来!”林至和平静地说,“至平的婚期定在十一月,他们在老家举办,娘说不在同个地方就行!”
“你们的婚事我当然要参加了,不过,我那时候肚子都六七个月了,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动!”清露哀叹,颇为遗憾。
“没事,我们兄妹之间就不用考虑那么多的。”林至和点头,尽管如此,他还是奉上了请帖,清露收好。
林至和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就回去了,晚上清露把请帖的事跟周问谦说了一下,周问谦说他一定抽空过去,清露很欣慰。
又过了两天,钟期也来了,说是十月要跟大菜办婚事,到时候一定要参加,清露摇了摇头,小声嘀咕,“这才几天,红包就出了不少!”还是收了请帖交给周问谦处理。
这还不当算,一连几天,清露收到了各地沾亲带故的亲戚的请帖,有些人她听都没听过,可一探究,也是连根的,不得不准备份子钱。
“问谦,我这好不容易挣来的钱,我都还没捂热呢,都给了他们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清露不得不向周问谦诉苦。
“清露,大家都知道你做这做那,都猜测你挣了不少钱呢,平时没理由接近你,好不容易要办婚事,岂不是要坑你一顿?”周问谦呵呵一笑,“光是两个哥哥钟期刘礼,都够咱们出血本了!”
“这要是隔个一年两年的,这些钱咱们都出得起,问题是接二连三地来,咱们真的吃不消呀!”清露解释,“幸好我还有豆包铺的分红,不然真的受不了呢!”
“呵呵,清露,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别人家一样那么多亲戚,一样要随礼,他们送的是实物,你这是真金白银出去,压力肯定大了!”周问谦分析。
“他们请我并不是让我给实物呀,就想我给钱,我若是这个给钱那个随礼,会被人诟病的,算了,根据亲疏给吧,总是能过去的。”清露认识到这个问题,周问谦也不好说什么,他的钱远远不够,清露自己挣的,她要怎么花费都可以的。
“清露,这些天,那些师鉴朋友举办了很多活动,每个人都要参加,我若是不去,好像说不过去,不过,这费用好像偏贵了点,你说我要怎么拒绝他们呢?”周问谦轻轻地说,清露即刻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直白地说明,而是平静地说,“你若是想去就去吧!”不提出钱的事!她知道这是无底洞,周问谦没有钱就不会考虑去会友的。
周问谦哀叹几声,看着颇为可怜,清露实在是不忍心,主动开口说他若是要钱,就跟她说,她能给就给,周问谦没有回应,他还是做不出拿妻子的钱去挥霍,不过,第二天,他就在衣服兜里找到了一些银子,他知道是清露给他的,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拿了,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