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凑到一块,无非是谈事业聊理想说人生,这些人都是附近的人,他们经过一番努力才考取师鉴的,由于没什么背景,也没多大本事,这就派到了陈家村,平时除了教育学生外,也没什么事,回家又觉得无聊,才总喜欢在外边闲晃的。从右往左数,一共有八个人,算上周问谦,一共有三个人成亲了。
“问谦,按理来说,你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家境也不错,按理来说是我们这些人最得意的人,怎么出个门都要经过妻子的同意呢?一个堂堂的师鉴是个‘妻管严’若是学生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你呢。”左一那师鉴问道,其他人都投过来赞同的目光。
“清露是为我好。”周问谦吃着东西轻飘飘地说道,“你们可不能把她想得那么坏。”
“问谦啊,我们并没有说你妻子不是。”左三说道,“我就觉得吧,男人该有自己的自由空间,她不让你出来,你就真的不出来了,有损男人的尊严啊。”
“要我说呀,你虽是富家公子但没有她背景强大啊,你惧怕她不过是心里没底气呀。”右一说道。
周问谦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也喝了一些酒,大男人主义就出来了,他昂扬着脑袋说他在家里说一不二,大家就起哄说他要是能随时出来,就相信他,他当下放下诳话说可以,大家呵呵一笑,不太相信,他对天保证,大家这才勉强相信。
为什么师鉴那么那么热衷喊周问谦出来,那是因为他用钱习惯了,总会从抽屉里的小格子拿钱,清露说那些钱是闲钱,可以用的,他就拿了,拿了钱就喜欢买这买那,跟师鉴们分享。这些师鉴家庭条件都不太好,能有个冤大头无私奉献银钱,有好吃的好喝的,自然就高兴了。他们也知道周问谦耳根子软,稍微恭维几句,“周兄真够厉害!”就能把周问谦弄得服服帖帖的。
一番酒水过后,周问谦是真的醉了,大家活儿也半醉半醒的,这会儿回家吧,肯定会打扰到家人,他们肯定会骂的,一番叙说之后,大家横七竖八躺在小屋子里呼呼大睡起来。这个小屋子还是其中一个师鉴提议周问谦出钱建的,师鉴们都是附庸风雅的人,没钱又想过好清幽生活,心思就定在这里了。
蔡起有些担忧,听到婴儿啼哭,看到清露房门烛火亮了,就知道清露醒了,他就开口了,“少夫人,这么晚了,少爷还没回来,咱们真的不用去管少爷吗?”
“蔡起,我又何尝不担心他呢?”清露平静极了,“我们总是替他着想,他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他惯常爱玩,你也是知道的,我都限制他行踪了,他根本就不听,就要让他吃过一些苦,受过一些难,他才会醒悟的。”
“少夫人,其实少爷还是挺好的,他就是别人怂恿的。”蔡起替周问谦说话。
“这人啊,脑袋就是自己的,自己若是坚定一点,别人怎么说也不会听的,蔡起,他们估计睡着了,咱们也不用去打扰他了,你去休息吧。”清露轻飘飘地说,她每天都被孩子折腾的睡不饱,周问谦却能潇洒自如,长时间积压下来的怨气就起来了,明天她一定要好好地耍一耍自己的本质。
第二天,周问谦因为害怕清露责骂,没有回来,直接去了学堂,打算晚上再回去的,哪知道下午下了学堂,那些师鉴们又提议去山野捞石螺炖,晚上聊一聊近期的教学计划。管事也要参加,周问谦拒绝不了,这就同意了。
蔡起气急了,原地跺脚,把周问谦带到一边,轻轻地说,“少爷,你昨天都没回去了,今儿还不回去,少夫人该生气了。”
“蔡起,我们这是师鉴们谈论教学,这是公干,嫂夫人大度怎么会生气呢?她若是生气了,定然是你传话不得当。”有人说了,蔡起无奈,哀叹一声,“随便你吧!”就看着他们离开,跺了跺脚就回家去了。
“什么?你家少爷又不回来,学堂管事也要跟着?摆明是借口。”二姨娘听到了蔡起的话,先清露一步发声。
“是这样的。”蔡起无奈极了。
“学堂里哪有那么多事?村头那个秀才,不也是跟着一块儿教学吗?他能天天回来,为什么你家少爷就不能?”碎婆叉腰瞪了瞪蔡起,“你家少爷天天这样不顾家,把我家大姑娘放在眼里没有?他要是觉得娶了妻子就晾在一边,我会告诉三少爷,让他出面教训他的。”
“对,三儿若是知道清露被欺负,一定会生气的。”二姨娘赞同碎婆的话。
“好了,你们别起哄了。”钟叶用眼睛看向清露,示意大家不要说了,大家领悟,同情地看着清露。
“我没事。”清露笑了笑,“依照他的脾气,三天内都不会出现的,蔡起,明天你见到了他,跟他说,家里没什么钱了,没办法给他银子挥霍了,让他回来种田吧。”
“少夫人,你早该限制少爷的银钱用度了。”蔡起拍了一下大腿,“少爷根本就不知道银钱难挣,让他感觉到生活困苦了,他才会收敛,才不会无私地给他们送钱。”
清露叹了一口气,她一直以为周问谦都是自己的夫君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他出门在外,的确要银钱撑脸皮,可他变本加厉完全不顾家里的情况,只能限制了。
“清露,这问谦本质还是好的,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不会乱花钱的了。”钟叶不想看着两个本来恩爱的人突然间因为钱财的事情闹得很僵。更加不想看到他们劳燕分飞。
“四娘,不用为他辩解了。”清露心灰意冷,“我一直想着,自己的夫君没有作为,对我好,我能挣钱就好了,可是,我现在觉得吧,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关怀的,现在,我真的是分身乏术,也不太生气,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呢。”钟叶扶着清露的肩膀无奈一笑,她盼望着周问谦能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