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谦真的像清露说的那样连续三天不敢回家，蔡起见到他的时候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了，蔡起想趁机说一下，其他师鉴把周问谦带走了，蔡起无奈，就回家向清露汇报，清露心中早就了然，淡然地说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这天晚上，周问谦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没有意外地被锁在屋外。

今天学堂放假，他们去了一趟炭平县，本着地主的原则，周问谦请他们到饭馆吃饭，这才发现钱用完了，回周家跟周老爷周夫人拿钱断然不是他的风格，那些人倒是假意说随便就好，他死要面子，路上拦了蔡亮，向他借钱，蔡亮早就受到陈剥皮的话了，有钱打死也不能借给周问谦，他就推脱小菜要生了，没那么多钱，周问谦不好借，只能灰溜溜地到饭馆里，跟大家说他没钱了。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故作大方地说一直都是他请，这次换大家请，于是，点菜的时候，大家都往便宜的点，一餐饭下来，每人十个铜板，他们都感觉到特别肉疼，迟迟疑疑不拿钱，还有人诉苦说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可真凄惨。

看着大家你推我让，周问谦突然感觉交了一群猪朋狗友。

“周兄！”陈佳扬的声音传来，周问谦脸一红，躲闪着不去看陈佳扬，就怕被他嘲笑自己没钱。

“陈兄，你也在这里。”不打招呼好像说不过去，周问谦打完招呼就别开头了。

陈佳扬看了看大家，似乎了解到大家的窘迫，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大家都是坡口学堂的师鉴，都是本行人，这餐我请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这就离开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周问谦，很是惊讶，“周兄，县衙师爷，你怎么认识？”

附近几个学堂的师鉴去学堂任教之前都会来县衙领取一份任命书，保管这些任命书的就是陈佳扬，他们自然就知道陈佳扬的身份，很多人想讨好他，据说他有一点权力可以让乡野师鉴出来城里。

“我们也不太认识，就打了个照面。”周问谦可不敢说陈佳扬是他的同窗，毕竟他没有陈佳扬那么优秀，就怕别人嘲笑他。

“想来也是。陈师爷那样的人不是谁都能认识的。”有人轻轻地说，周问谦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马上就钻到地底下。

有了陈佳扬给的一两银子，他们又点了几个菜，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周问谦没怎么吃就回家了。

“清露，我错了，你给我开开门好不好？”周问谦在门外喊着。清露向他说明了，他若是时常爬墙的话，就不要进房间，他还是听从的。

“少夫人，少爷在外边呢，要不要给他开门？”蔡起真的是良心，每次都替周问谦求情。

清露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他跟周问谦有一些相似，不免心软，点了点头。蔡起就去喊啊大开门了。

“蔡起，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周问谦呵呵一笑，对着蔡起抱了一会就往家里赶，正要进房的时候，清露拦在了门口，“舍得回来了？”

“清露，我错了！”周问谦呵呵一笑，“我好困，你让我进去休息吧？”清露不动，他探寻的目光多了几丝难过。

“进去吧。”清露离开原位，周问谦快速闪了进去，他以为安全了，这就想躺下来，清露手一伸，身旁的花剑就起来了，她朝着他刺去，他惊叹一声，赶紧跳起来躲开，然后对着清露说道，“清露，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我可是你的夫君啊，你不能谋杀亲夫吧。”

“你若是那么厉害，就过了我这关，若是躲开我十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概不会过问，若是躲不开，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从，这个条件，如何？”清露说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清露，夫妻之间何必如何呢？”周问谦灵敏地躲开清露的手势，不敢还手，过了一会儿自愿停住，清露的花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呵呵一笑，“清露，我输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了。”

“好！”清露收了花剑，坐在那里呵呵一笑，“说吧，你今天为什么会舍得回来了？”

周问谦哀嚎一声，坐在清露旁边，牵着她的手说道，“我总算认识到他们了，我给钱的时候呢，周兄长周兄短的，没钱的时候，就不怎么理我了，我以后都不会跟他们一块儿了。”

清露冷冷一笑，扯开他的手，“我可以保证地说，过不了多久，你还是会跟他们待在一块儿的，你喜欢热闹，闲不住，明知道是骗局还会陷了进去。”

“清露，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夫君？”周问谦有些委屈，“我说过不会跟他们待在一块就不会待的，我每天都会很早回来陪你跟孩子的。”他站起来走过去看两个孩子，第一次伸手碰了碰他们的小脸，呵呵笑道，“清露，你看他们多可爱。”

“你陪他们久一点就会发现，他们很得意的。”清露所有的防备都卸下来了，她知道周问谦很渣，但还是原谅了他，毕竟他没有犯原则上的错误。多少家庭都是女的强悍男的软弱？她认命了。

周问谦看着清露走过来，随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到她没什么怨气了，这就嬉皮笑脸起来，“清露，我的俸禄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点用呢？你知道的，男人在外还是需要钱冲面子的。”

“你的俸禄也就那么一点，我可没怎么用过呢，都放在抽屉里被你自己用完了，我还贴了不少钱呢，我今天正式告诉你，冬菜不好卖，春菜卖的钱都给孩子们买东西了，咱们家里没什么钱了。”

“我们家没钱了？”周问谦很是惊讶，他可从来没为钱烦恼过，不过，他大男人主义又出来了，扶着清露的肩膀说，“我最近画了一些画，我让蔡起送去城里贩卖，总是能卖几个钱的，你拿去贴补家用。”

清露呵呵一笑，“你忘了，上个月的某个时期，你把存货都交给蔡起卖了，钱都放在抽屉里，你也用完了。”

“这？”周问谦不可置信地看着清露，“好像有十两银子呢，我，有花那么多钱吗？”

“没花那么多吗？”清露低着头看他。

“有！”周问谦不好意思，接着拍了拍心口，“清露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作画的，把钱都给你。”这就乖乖地去书房了，清露看着他的背影不做过多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