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笙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猛然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仿佛一直活在过去的男人。

“师兄，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她不懂安慰，也没有办法帮他减轻心里的痛苦，但她却可以当一个最好的听众，至少他讲出来要比永远憋心里好吧。顾乔笙如是想着。

“师妹，我知道程靳扬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因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陷入了迷茫……”

成程的话和他眼里突然毫不掩饰的灼热让顾乔笙心里咯噔了一下。

师兄他不会真的对她有那个意思吧？

成程却不理会顾乔笙眼里的慌张和尴尬，眼神在她脸上越发留恋和深情地打量起来。

“师兄，我……”

在顾乔笙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浑身局促不安，就快要坐不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成程终于开口了。

“你跟我妻子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你们的名字听起来都那么相似……”

“她叫顾月莘……”

成程顿了顿，当念出那个名字时，他的语气轻而柔，嘴角不由地也勾起了一抹会心的弧度。

那是顾乔笙每天都会在程靳扬脸上见到的相似的笑容，里面满含深情和爱意。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你一样，漂亮，可爱，善良……除了性格……她比你调皮多了。”成程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那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帝都？”他们一定很相爱，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呢，顾乔笙好奇道。

成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直到彻底消失。

“她去世了……”他眼里渐渐蓄满了心痛和思念，“推进产房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出来她就再也不睁眼看我了？”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成程深邃的双眼夺眶而出，蓦然划过脸庞。

他的哀伤和思念突然就绝了堤，全部倾泻而出，向顾乔笙铺面而来，最后似要将她淹没。

顾乔笙捂着发痛的胸口，眼泪突然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受？

好痛好痛！

“莘儿，对不起……”成程突然一手抓住了顾乔笙的手，一手抚上了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痛苦地哽咽道，“对不起莘儿……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唯一的孩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好想你……”

“师兄……我不是……”顾乔笙不习惯他突然的触碰，不由地缩了缩脑袋，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对不起……”成程回过神来，放开了顾乔笙，双手抹了抹双眼的眼泪。

顾乔笙也回过神来，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了成程，成程默默地接过了纸巾，两个人开始自顾自地擦起了自己的眼泪。

“师兄……我会阻止靳扬解散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你的，你是他们最爱的爸爸，他们一个也不会离开你的。”顾乔笙眨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成程真诚地安慰道。

“谢谢你，师妹。”

“师兄，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邀请你有空来家里做客的。”

“嗯，我知道，我也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欢南南和思思，也是真心把你当我的小师妹。”

或许是因为成程对妻儿的爱感动了顾乔笙，或许是成程温润雅致的气质本身就让人难以生出距离感，又或许是因为他愿意对顾乔笙敞开心扉暴露他的脆弱这份信任……

总之，顾乔笙心里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成程就是她真正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