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玩耍了一天,次日一早,把八位修师都传到鹞子峰上来,秋雨落就在小溪边的草坪上教他们练降云伏海,一招一招的做示范,一遍一遍的重复,不怨其烦的帮他们纠正缺失。
转眼已过了五六日,八位修师降云伏的上半部套路基本练会了,秋雨落又教他们内功心法配合套路一起练。
秋雨落正为八位修师指点武功,伊伊懒洋洋的挪了过来,轻声道:“哥哥,湘瑶。”
伊伊的话极为简单,但秋雨落明白她要去看李湘瑶,便道:“快吃饭了,吃了饭再去吧。”
但伊伊摇了摇头。
“那你快点,李太公家吃饭没我们那么早,你去偷他家的菜吃。”
伊伊点了点头,忽的一下子飞走了。
过一会儿,穆拉娜果然来叫吃饭了。
因为八位修师也和他们一起吃饭,两个八仙桌长长的摆放在一起,十几人围坐在一起好热闹。但秋雨落右边的那椅子却空了。穆拉娜不由得问道:“哥哥,伊伊呢?”
秋雨落道:“太公府的三小姐孤苦伶仃,她去太公府陪李湘瑶去了。”
秋皓鹏道:“李家是大户人家,怎么会孤苦伶仃?”
“李家世代单传,人丁单薄,李太公夫妇想再生个男孩,可是李湘瑶偏偏是个女儿。不幸的是她出生的那年,她大姐和她奶奶都死了,都说是她克死的……”秋雨落几乎原原本本的复述着李湘瑶的话。
所有人都沉默住了,都为李湘瑶伤感不已,陈秀园和穆拉娜更是听得眼泪汪汪。
穆拉娜问:“她不愿来鹞山吗?哥哥为什么不把她接来呢?”
“她不愿来。而且我和李太公的关系闹僵了,现在把她的女儿接过来,有点不合适。等把周青的身分彻底揭穿了,李太公对我的偏见应该就会解除了,那时候再把湘瑶接过来。”
秋雨落并没有说李太公夫妇让秋雨落带走李湘瑶那事,就是为李湘瑶留最一丝尊严,就算有一天李湘瑶来到鹞山,也要让人觉得是她自愿来的,而并非是被李家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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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太公府,李家的人也全围在桌边正准备吃饭。端菜的小厮将桌上的菜数了几遍,疑惑道:“怎么好象少了两盘菜?”
李武泰:“是你们没炒齐吧,怎么会少?”
老夫人却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少了就少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必定是雨落的人来了。”
李太公一下子恼火起来:“岂有此理,他当我太公府是什么地方?”
老夫人冷冷回应道:“是啊,你们都算是武林高手,周青更是武功盖世,你们为什么不把那偷菜的人抓起来呢?”
堂堂太公府的菜经常被偷,却连小偷的影子都看不着,这事早已成为李家人的心病,饭桌边的人都沉默无声了。
周青更是难堪得立即勾下了头,上次对掌比内功时输给了秋雨落,老夫人却说他武功盖世,这显然就是嘲讽。他知道秋雨落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了老夫人,甚至李武泰也可能产生了怀疑,只有李太公坚定的支持他,他才能勉强在太公呆得下来,但他感觉到自己在太公府的地位已是一落千丈。
吃过了饭,李兰香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周青也跟来了,叫道:“兰香!”
李兰香反回至门口:“周大哥有事吗?”
周青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老是这样呢?咱们都已经定了亲,没事我不能找你吗?你能让我到你屋里说说话吗?”
李兰香倒是不恼不怒,只淡淡的道:“周大哥别生气,是我娘不准你到我的屋里来。我也不能再让别人说三道四,至少在成亲以前,必须保持点距离。”
“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秋雨落?”周青的话语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
人总是在痛苦中成长,自从与秋雨落退了亲事后,反而让李兰香变得冷静而理智了。周青都已经开始恼怒了,李兰香却是很平静的道:“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请周大哥别再提他。我只是觉得我做事情应该多为我的家人着想,不能让我娘生气,不能让我家人为我而丢脸。周大哥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吗?”
“对,当然对。”周青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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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落与李兰香已经退了婚约,远在巴蜀的西门露却还在等着他们的喜贴。她每天都站在她家外面的小丘上,等着商鹰帮的赤彪堂的弟子给她捎信来。
“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得消息,这王八蛋说不定又在骗我。”西门露从小山丘上跑回来,进了竹篱笆院就大叫:“正良!正良!”
正良的娘迎了出来,道:“露儿,怎么啦?”
西门露道:“二娘,我不等了,我要去找秋哥哥,去找他教我练武。”
她二娘道:“你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你去哪里找?你还是等捎贴子来吧。你这样冒失去他并不合适。”
“我又不是去他媳妇家,有什么不合适的?秋哥哥和商鹰帮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就去洛阳白虎堂,他们会帮我找的。”西门露还不知秋雨落就是商鹰帮的帮主,但她很清楚八大修师都对秋雨落惟命是从,去白虎堂找人准没错。
西门露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老西门和正良母子俩只能将她送至村口。西门露已走出了几步,却突然转回来,凑近了她二娘,道:“二娘,赶快帮我生个弟弟。”
她二娘羞红了脸,嗔道:“哟,你这个死丫头!”
西门露转身飘走了,几个起落就消失于山峦后。
老西门这才大声的问道:“她跟你说什么?”
正良的娘又红了脸,嗔道:“哟,你们父女俩就一个德性,尽说些不该说的话。”
西门露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洛阳,并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一间房,就在客栈里美食了一顿,然后才一路寻问前往商鹰帮白虎堂去了。
“我是西门露,赶快叫你们的堂主来见我。”西门露冲着白虎堂的弟子大声吆喝。
四位守门的弟子大惑不解,面面相觑,不知西门露是何等人物,见西门露要硬闯,才慌忙挡道:“姑娘为何找我们的堂主?”
“少废话。”西门露两把就将两名弟子扔到外面的街上。另两名弟这才慌忙往里跑,急喊:“堂主,堂主……”
西门露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白虎堂的大院,立即有二十个白虎堂的弟子冲过来围住了她,却没人敢靠近她。
邬来贵出来了,问道:“姑娘为何事找在下?”
“你就是堂主?”西门露将邬来贵上下打量了两遍,又道:“我要找秋雨落,你安排一个人带我去他家。”
“在下并不认识姑娘所说的这个人,姑娘怎么会找在下?”
“你们商鹰帮的八大修师都对他客气得不得了,你怎么会不认识他?”
“姑娘认识在下的八位师父?”
“认识六位,要不是有我秋哥哥帮忙,你们那六位修师肯定奈何不了宇文世朝,清风寨也不可能归还赤彪堂的那些财物。”
邬来贵当然也知道赤彪堂被清风寨抢刧之事,看来眼前这眼长相与性格都很火辣的美女不可怠慢,当即变热情道:“那就这样吧,在下安排一人带姑娘去鹞山,姑娘亲自去问在下的八位师父。”
“不用了,我秋哥哥说了,他家就在洛阳,本姑娘没心情跑来跑去的。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叫西门露,就住在如意客栈,限你们在三天之内把秋雨落找来,否则本姑娘砸了你们白虎堂。”
西门露转身欲离,围在她周围的白虎堂弟子还来不及闪开,就唏哩哗啦被她撂倒了五六个,她却若无其事的走出了白虎堂,直把邬来贵惊得瞠目结舌。
赶了一天的路,西门露也觉得挺累的,回到客栈就倒到床上,想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会儿。但隔壁隐约传出抽泣声,若是平常人,根本查觉不到这点声音,但多年的习练大活筋让她的感官异常敏,能确定隔壁有个女孩在哭,莫非是隔壁老头在欺负那女孩?
西门露刚住进客栈时,就曾撞见住隔避的那老头和一个秀丽的姑娘,那姑娘眼睛红红的当时西门露就怀疑她哭过。西门露这都从白虎堂跑一趟回来了,隔壁那姑娘竟然还在抽泣,偶尔听见那老头劝她莫哭,更多的是唉声叹气。
那么端庄的一个姑娘,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呢?莫非是那老头想把她卖给别人不成?这种事情西门露在巴蜀荣城遇到过,有些赌棍输红眼了,就把妻女都压上,想赌最后一把翻本,结果妻女都输给了别人,闹得全家人的下场都很凄惨。
西门露最看不惯这种无情无义的老头,一股豪情在她心里升腾,猛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出了房间,直推隔壁房门,门一下就推开了。
这一老一少也不曾想有人会闯进来,门闩没有插上,此时见西门露推门闯了进来,被吓得一下子怔住了,都不敢吭一声,怔怔的看着西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