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露就象个女流氓,也有几分富家霸女的味道,把那泪水汪汪的姑娘打量了一遍,又围着老头转了半圈,一直偏头斜瞅着他,站定了,问道:“我看她哭了很久了,她为何哭?不会是你想卖掉她吧?”
这老头也是怕事之人,见西门露如此这般大咧咧的模样,不仅穿得好,还长得很漂亮,怀疑她有什么大背景,便慌张赔礼道:“小女的哭声惊扰了姑娘,实在对不住,还望姑娘原谅。”
“我问你,她为何而哭?”西门露依然对这老头没好感,在巴蜀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有些恶棍输了妻女还装可怜,或假献爱心,就希望妻女改换门庭后能有所回报。
洛阳是副都城,遍地是权贵,出门一不小心就可能撞上一位大人物,再看看眼前这位大美人的大模大样,老头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小老儿就因为不忍心把小女送给别人糟踏,才会在这里急得燋头烂额,却……却是没一点办法。”
“你别说得我稀里糊涂的,到底是咋回事?说明白点。”
“告诉姑娘也无妨,不过人家权势滔天,是权贵中的权贵,小老儿只有认命了,只是害苦了我可怜的女儿。”
老头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你这位大美人是贵权,但我那仇家是权贵中的权贵,只怕你知道了也不敢惹人家。
这天下人心大多是势利的,所以西门露出门时总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反正她也不缺银子花,劫富济贫的事情她干了不少,每每都撒一半银子出去以求心安,留一半银子自己享用,能花钱就是大爷,别人总会敬你三分,可是眼下这老头好象不太相信她的实力。
“臭老头,你别把本姑娘看扁了。你再敢吞吞吐吐的,小心本姑娘先把你捏成肉酱。”
西门露抓着老头的衣领,如拎小鸡般将他提起来旋了一圈,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请姑娘松手,小老儿并非不愿告知姑娘,只怕姑娘也惹不起这李家的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们也是外地人,到底是什么人要欺负你们?本姑娘帮你们主持公道。”
修练大活筋经确实能养身美容,西门露的美貌只能闭月羞花来形容,可是也的这番作派,与她的美貌格格不入,也只能说是武林侠女了,她还豪气冲天的对着老头拍了下胸脯。
不管结果会如何,有这么一位姑娘仗义关心自己的事,对老头也是一丝安慰,就当是跟这位美貌的侠女诉诉苦吧。
老头娓娓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老头叫田无究,有一儿一女,分别叫田玉栋和田玉竹,儿子田玉栋厨艺高超,女儿田玉竹甜美可人,全家人在老家县城里开了一家小饭馆,在那小城里算是生意最好的。只是小县城偏僻萧条,固然他们家小饭馆算是生意最好的一家,但也只能糊口而已。
田玉栋想到陪都洛阳来发展,但一时没那么多资金开一家饭馆,暂时到一家客栈给人家当大厨。他有几道菜炒得特别好,城里权贵都慕名而来。本以为这是好事,不曾想因此惹上了麻烦。
洛阳城第一权贵李德贤派人强行押走了田玉栋,去给他李家当私人庖厨,报酬却少得可怜。半个月前,田玉栋想逃跑,但没成功,被李家的家丁抓了回来,被打成重伤。田无究和田玉竹闻讯来洛阳探望,哪曾想田玉竹的美貌引起李德贤的垂涎,借口说田玉栋偷了他家七百两银子,非要田玉竹做他的小妾才能放田玉栋。
若能拿得出七百两银子,田玉栋早就在洛阳开客栈,何需给人家当伙计。而且这偷盗七百两银子之事属纯诬陷,李德贤要的就是田玉竹。
田无究不忍心把田玉竹送入狼坑虎穴,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这客栈里干着急,田玉竹则天天以泪洗面。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真是没有王法了。”西门露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
田无穷摇头唉叹道:“在这洛阳城,李家就是王法。小老儿到衙门告状,衙门却逼迫小老儿归还李家七百两银子,可这七百两银子纯属诬陷,就算小老儿愿意认这个倒霉,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七百两可是天大的数目。”
“洛阳第一权贵,肯定不好惹。”西门露也没那么傻,知道洛阳是陪都,陪都的第一权贵,只怕与皇家或朝中重臣有什么关系。但她也不忍心任由田家被人欺负,这事她还是管定了,沉吟道:“这样吧,带我去看一下李家在哪里,再找个机会把你儿子偷出来,你们就悄悄的离开洛阳,找个偏僻点的小地方过日子。”
“偷……偷出来?”
“对,就是偷出来。本姑娘打遍天下无敌手,别说是在小小的恶贼家里救一人,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也易如反掌。只是本姑娘不想把这事情闹大,悄悄偷出来就算了。你们就想好到时候该躲到什么地方,你们老家是不能回的,会被人家找到的。”
别看西门露大咧咧的,但她粗中有细,关键的时候脑子很灵光,否则也不可能在剑南巴蜀那地方混得如鱼得水,她这美貌可是千万男人都在垂涎。
“只要能把我儿救出来,躲的地方就好说,我田家个个都能做出几道拿手好菜,不愁混不了一碗饭吃。”
不管成不成,有人帮忙总是好的,总比一愁莫展的好,虽然田无究感觉西门露有点瞎吹牛的味道,但万一她有什么大背景呢,试一试再说吧。
田无究带着西门露到李家大宅外转了一圈。
晚上,西门露行动了,独自一个人窜到李德贤家的大宅外,从高墙上飘了进去。但西门露呆住了,李家大宅屋宇众多,不知田玉栋被关在哪里。
“夫人,开门,饭来了。”
朝东一间大屋前的说话声引起了西门露的注意。只见那屋前站着三个女婢,一人提着灯笼,两人托着饭菜,还不停的呼喊道:“夫人,吃饭了,开门。”
房内却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不要来烦我,我不想吃。”
门外的女婢不敢离开,又道:“夫人,多少吃一点吧,老爷又不是第一次纳妾,夫人可不能饿坏了肚子。”
房内的女人又愤怒的大叫道:“不要你们管,你们给我滚。”
这房内的女人肯定是恼火于李德贤纳妾,西门露一乐,坏主意袭入心头。她再深思,越想越有意思,当即打定主意放弃原计划,暂时不救田玉栋了,准备执行新计划。
等门外的那三个女婢终于无奈的走了,西门露从后窗户里飘了进去。
屋里站着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尚有几分姿色,特别是身才保养得很好,这女人就是李德贤的娘子柳氏。但她刚要惊叫,就被西门露点住了哑穴。西门露问:“你是李德贤的娘子吗?”柳氏惶然点了点头。
西门露二话不说,抓住柳氏的衣襟就从后窗里飞了出去。
在如意客栈内,田无究见西门露只抓回来一个女人,不禁问道:“她是谁啊?玉栋呢?你没找到玉栋吗?”
西门露:“你放心,这女人就是李德贤的老婆娘,我会拿她换你儿子。”
这不是在惹祸吗?田无究急道:“这么明着的和李家硬碰,就算李德贤愿意交换我儿,我们也逃不了啊?”
西门露自有她的打算,不耐烦的道:“我说你这个老家伙,死脑筋一点都不开窍。谁说要和李德贤硬拼了?明天若是李家再派人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尽客答应亲事,而且还得要求李家热热闹闹的大操大办。等李德贤与新娘子拜堂之时,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逃出洛阳城了。”
田无究大惊:“你要把我儿女嫁给那姓李的做小妾?”
“你怕什么?新娘子又不是你女儿,是她。”
西门露已转向柳氏,把拳头捏得咯咯咯的响,还在柳氏的脸上狠狠的蹭了一下,方道:“我要你再做一次新娘子,让你们夫妻俩梅开二度,倘若你敢耍半点花,小心我把你捏成肉酱。”
柳氏被吓得连连点头。
西门露将柳氏的哑穴解开了,又道:“你好生想想,我这样做对你没半点坏处。你不是不想让李德贤纳妾吗?那我就让你扮成新娘子与李德贤拜堂成亲。若是李德贤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逼你这样做的,李德贤岂不是纳不成小妾了?你们还可以稀里糊涂的就收到很多亲戚朋友送来的彩礼。事后人家追问起来,你又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与你没半点关系。你简直太赚了。想一想你已经是多大年纪的人了,竟然还能再一次拜堂成亲,太浪漫了,多少女人都会羡慕死你的。”
柳氏既紧张又羞臊,但西门露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便不住的点头道:“只要让老爷纳不成小妾,柳氏一切听从姑娘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