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因为**抱住了一条腿而抓着自个的书包一个狗吃屎扑空在地。咚!的一声;嘴巴重重的磕在了硬邦邦地面上,在继父气急败坏的抬起头的时候。嘴上已经挂了许多的血水——而继父的脸因为过分的恼怒气成了紫红色。双眼里已经充满了杀气。他恼羞成怒的把左腿一曲,咬牙切齿的把抱在他右腿上的双手一蹬,接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呸!——把嘴里的血水和两颗门牙一起唾出去。
此时杨再旺的继父看着落在地上的两颗发黄的带血的门牙先是一愣,紧接着左一下,右一下,带着怨恨把自个胳膊腕儿上的烂衣袖往上撸了撸。露出半截胳膊。
这往往是杨再旺继父要磨刀的一个动作,—这个动作每年都会有两次。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一样的。第一次是每年七月份要割小麦的时候,杨再旺的继父会面无表情;默默撸起袖子把一把把割麦子的镰刀磨锋利。而第二次是冬天要杀猪的时候,杨再旺的继父会有些兴奋的撸起袖子把那把尖利的杀猪刀磨的更加的锋利。
杨再旺的**见自个的男人万分怨恨的撸起了衣袖,就知道他要磨刀,她不由的不寒而栗。她偷看了一眼自己男人阴暗狰狞的脸。惊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上去给自个的男人说几句安慰的话,好打消他报复儿子的念头,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胆怯的咽回去。于是她开始在心里责怪儿子:“让你别招惹他,别招惹他,你把老娘话当耳边风了!当个屁了!”她急的一塌糊涂,走到门旁又折到炕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出去找儿子吧,怕更加惹恼了自己的男人,不出去又怕儿子再冒冒失失的折回来了。那样将会更加的糟糕。
而杨再旺的继父,阴沉着脸,带着怨恨弯腰伸手抓起地上从杨再旺身上拽下的那个格子书包,然后一抬手扔到锅台的灶口边,接着几步跨到锅台边。而此时锅台上的高粱片子上热气腾腾,高粱片子下的锅里正烧着开水,而灶口里闪着金黄的火苗。
杨再旺的继父掀掉锅盖,大锅里瞬间腾起更大的热气,而他双手一左一右捏住锅沿,猛一用力提起大锅,移到一边,一手护着锅,一手捞起地上的书包,往灶坑里一甩,灶坑里瞬间腾起一股黑烟。
杨再旺的继父被黑烟呛得扭过头去,接着眯缝着双眼,又一左一右捏住锅沿,弓着腰端起大锅放回原位——接着灶口处轰的冒了一股子黑烟,再接着就是灶坑里轰隆隆燃烧书包和书本的声音了——冲动是魔鬼,杨再旺的冲动不仅仅没有震慑住他的继父,还断送了他上学读书的机会。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能忍的住冲动?
此时杨再旺的继父黑着脸,单腿跪在锅台旁,伸出双手从以前放风箱的深洞里拽出了磨刀的大磨石,跪着往后退了退,接着站起来,端起锅台上半碗水往魔石上倒下去,瞬间长条魔石上水花四溅。而他的继父又弯腰从锅台旁的水桶里舀了一碗水,重重的放到锅台上,碗里的水在落下时晃出许多,落到水泥锅台面上,接着像眼泪似的缓缓从水泥锅台面的边沿往下流去。
而杨再旺的继父转身拽了一把矮凳子放到魔石旁,坐下。抓起锅台上的老菜刀,低垂着头,弓着腰,一脸的怒火,满眼的怨恨,把刀搭着魔石上,用右手的四指和掌心握住刀把,用左手的的大拇指逼住刀头,咬牙切齿的把刀推出去,又拉回来,动作越来越快——哧哧啦啦开始磨刀……
再说杨再旺,在他的继父转身怒视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夺门而出,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到离家比较远的生产队的小场面上。这里有好几个麦秸秆堆,他在其中一个麦秸秆堆上刨出个坑钻进去,然后用麦秸秆把坑上的门给堵上,接着就团在麦秸秆里睡去了。他想等继父的气消了就回去。
而磨刀霍霍的声音惊吓的杨再旺的**魂不附体,浑身颤抖。她到是不怕那把被磨快了的老菜刀劈向她自己,她怕劈向她的儿子。尽管她的儿子不听她的话闯了祸,她恨不得抽他几个嘴巴。可是她不想儿子流血,更不想儿子死……她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神色慌张,手抖腿软的走出阴暗潮湿的小屋,踉踉跄跄朝前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弯腰用两个拳头狠狠的把抖的已经不会走路的双腿捶了几下。又勉强的朝路边走去。
而此时杨再旺的继父脸色更加的阴沉,目光更加的阴冷。他用右手握住菜刀把,用左手的大拇指试了试那把已经被磨的明晃晃的老菜刀。接着单手一按自个的膝盖站起来,提着磨好的菜刀,大步流星的气呼呼的朝屋外走去。走出屋外顺手重重的摔上了破门板,
杨再旺的**听到身后咚!的关门声,几乎惊吓的差儿人都跳起来。她本来打算到处去找一找自个的儿子,让他千万先别回家。此时见她的男人提着菜刀走出来,就急忙拐到南边放柴草的地方,佯装去抱柴火做饭。
杨再旺的继父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像一只在空中觅食的老鹰似的,四处张望寻找着目标。
杨再旺的**一边抱了些麦秸秆和葵花杆儿准备回家做饭,一边思思谋谋的盘算着;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杨再旺的继父因为没有找到杨再旺而气愤的,一脚踹开自家那扇破木门,跨进屋内。
此时杨再旺的**已经把中午饭一盘烙饼,一盘儿炒土豆丝摆在了炕上的方矮桌上。
杨再旺的继父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他把手里的菜刀往锅台上咣当一扔,转身上炕,把腿一盘,把一双脏兮兮的大手放到自己大腿的裤子上蹭了几下,接着伸手拿了一张饼凑到嘴巴就咬,可张大嘴巴却停下了。因为今天碰掉了两颗门牙,此时前面的牙床还在隐隐作痛,这使他心里刚刚淡去的怒火再次燃烧……他怨恨的用手撕下一小块饼塞进嘴里的后牙上,狠狠的嚼着,恨不得此刻嚼着的是他那个不孝的继子——杨再旺。
与此同时,杨再旺同母异父的妹妹和弟弟,见了他们正在气头上的父亲,就向见了鬼一样争先恐后的跪行几步离开炕桌。而后一转身溜下炕,小跑到坐在锅台旁矮凳子上的**身旁,接着又胆怯的扭头看着炕桌上的饭菜。
而坐在矮凳子上的**。把一双儿女揽进她的怀里,忍饥挨饿的等着她的男人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走了之后,才和一双儿女上炕吃了午饭。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杨再旺的**怀里揣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像做贼似的,偷偷出了家门。沿着队里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朝场面赶去,他的**一边脚步匆匆的走着。一边警惕的东张西望——知儿莫如母,儿子以前挨了打就会到场面上的麦秸秆堆里去睡觉。所以他的**此时就直奔场面而来。
而杨再旺已经在麦秸秆坑里睡了一大觉,他不知道此时几点了,可是他知道今天的学校是去不成了,他感到两条腿曲着有些难受,可是又不敢伸开,因为他突然想起**知道他会躲在这儿。如果**一时怪他不听话,把他躲藏的地方告诉了继父,那他就惨了。他屏住呼吸想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杨再旺的**已经走进了场面,先干咳了几声,接着东绕西转在各个麦秸秆推边看了看,确定再无旁人,才弯着腰,压低声音喊:“旺旺!旺旺?!儿子!儿子!”
可没有儿子的回应,她失望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的继续喊:“儿子!——旺旺!你个小兔子,跑哪儿去了。”
杨再旺听到**的声音,从麦秸秆坑里慢慢爬起来,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确定只有**一个人。才轻轻把麦秸秆扒开个缝隙向外面窥探。他见**正在对面的草堆旁寻找呼唤自个。干脆一边扒拉掉身上的麦草,一边坐起来。等待着**的责骂。
在**转身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见**眼圈发黑,额头有伤痕,脸上也有几块乌青,嘴巴烂的不成样子——表情焦虑而忧愁。他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奔涌而出。
而他的**见了儿子惊喜的扑过来,双腿一曲跪在麦秸秆上。声泪俱下。生气的挥动双手,把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在儿子的身上……而那拳头落下的速度却越越慢,越来越无力,他的**无法克制的哭着,却尽量压制着自个的声音,不想让扩散的太远:“你怎么就好歹不听我的话呢?你怎么能打他呢?你不该惹他呀!”说到此处已经伤心的坐到地上“我带着你们四五张嘴嫁过来,又生出两张嘴。一年四季,七八张嘴要吃要喝,人家起早贪黑的干活干活,却吃不好穿不好。你说说哪能不烦躁?哪能不发火?打几下我又算的了什么?打就打了吗,又打不死。你是出什么风头啊?——我的小祖宗!”
杨再旺低垂着头嘟囔:“你每天也起早贪黑的干活,他凭什么干毛躁了就打你,他打你—你就应该还手,你还手也许他就不敢再打你了。你一次次挨打就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忍让,你忍让的不觉得自个太窝囊吗。”
他的**从自个脸上抓了一把鼻涕和泪水往地上一甩,哭哭啼啼的说:“我不忍让能怎么办?我还手他会打的更狠,打的更加的厉害。把我打死就打死了,可是你们姐弟几个怎么办?去哪里吃饭?去哪里住?怎么活下去?我的小祖宗!——你们总不能和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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