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她将小筐放下,幽幽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
最后一个“道”字落下,手指再次一弹,咻咻的声响,带着割裂空气的肃萧。
这一次可不是樱桃了,而是锋利无比的袖镖。
但是,一切就像是泥牛入海,她既没有听到利刃入体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袖镖被击落的碎裂声。
抬头看去,发现刚才弹出的三枚袖镖,竟然在男子的掌心凝滞,稳稳悬在了半空。
手指微动,三枚袖镖瞬间变成了一团齑粉,自半空簌簌落下。
这男人,好强大的内力,且收放自如,完全随心。
御九的眼神暗了暗,想在武力上超过他,是不可能,除非有奇迹发生。
“你的速度太慢,力量也太弱,你向本座发起攻击的时间,足够本座拧断你的脖子十次。”特意强调那个十次,口吻里满是轻蔑。
御九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重冥绝不是在夸海口,就算那段时间,他杀不了自己十次,一次总是够的。
“你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吗?”
“嗯?”尾音上挑,以示不解。
“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一声长笑,醇厚低沉的笑声,震得御九心底都轻轻颤动:“在这个世上,强者为尊,我有能力杀了你,占据你的土地,你的房屋,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思想,你的自由,试问,你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哪里还有你的地盘一说?”
该死的男人,永远都是这么狂妄。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狂妄的资本。
“你买下的那个丫鬟,是鬼马族的后裔,他们天生力大无穷,以一抵百,如今鬼马族人已经所剩不多,一来是族群分散,二来是百年前的一场围剿,令他们元气大伤。”
“你想说什么?”重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为了给自己科普一下。
眼前展开一片黑色,伴随着衣袂的破空声,房梁上的人,稳稳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试想,如果你是皇帝,面对一支由鬼马族人组成的军队,你可会害怕?”
“你不是说,鬼马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吗?”
“没错,本座是这么说过,但你却小看了帝王的猜忌之心,鬼马族人一向安分守己,虽天生力大,战力强悍,但他们心性单纯,甚至还有些胆小,可百年前,不照样遭到了三国帝王及江湖人士的合力围杀?”
御九沉默了片刻:“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将她留下?”
“该留,还是不该留,这取决于你,本座与你非亲非故,何必多管闲事?”他语调懒懒,语声中透着漠然。
既然与他无关,那说这么多的废话做什么?
御九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概是已经习惯对方的说话方式,虽感觉无奈,倒也不怎么生气,正要说什么,一转眼,看到对面大开的窗户。
脸色陡变,匆忙扑过去,将窗户阖上。
身后传来轻笑声:“怎么?怕被看见?”
背对着窗户,御九冷声道,“你赶紧走吧,天还没完全黑,不安全。”百里倾怀睡得再早,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睡下。
重冥冷哼一声:“你的胆子怎么变得这样小了?”
这跟胆子有什么关系?她没好气道:“当然,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被我家相公看见,他怕是要误会,再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伤风化,我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都绝对忠于我家相公。”
男人似乎笑了一声,不知情绪,不知意味:“本座只当你是玩玩,没想到还真上了心。”他自来熟地为自己斟了杯茶,举起茶杯,纳闷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残废了吧?他那种人,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御九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放尊重点,不许你叫他残废。”
重冥不理会,继续道:“本座这一生,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前一刻海誓山盟的男女,下一刻就将仇恨的刀刃,搁于彼此的颈项,看似相亲相爱的家人,却为了一枚铜板而大打出手,你的这副面具,打算戴多久?”
“这是我的私事,我记得,你曾允诺我,只需要我做你的策应,至于我的私生活,你不会干涉。”
轻晃手中茶蛊,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一个人人厌弃,身怀不祥,且病体难支,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残废……”他笑了一下,丝毫不觉得刚才所言有何不妥:“还是死了比较好,活着也是种痛苦,是种浪费,不是么?”
“我说过,不许你叫他残废!”袖中一截三寸长的锋锐匕首滑出,御九飞快闪掠至重冥面前,尖利的刀锋,直取男人心口。
“哼,不安分的小野猫。”男人前一刻还在饮茶,后一刻便闪至御九身后,抬手去夺她掌中匕首。
重冥的速度很快,御九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以智取胜。
“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辙!”她冷笑一声,匕首不知何时,从右手转移到了左手,身体往下一矮,重冥一掌劈了个空。
她趁机接招,手肘狠狠捣向他的小腹。
肘部已经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肌理的柔韧,但转瞬,他便闪躲开去。
她再次变幻角度,朝他来不及掩护的双目击去,男人身形后撤,轻松躲过。
她不甘心,身体在桌面上就势一滚,这一次,是他的脖颈。
男人眼神轻蔑,这世上,论速度,还没有谁能与自己分庭抗礼。
悠然伸手,几乎不需要耗费什么心神,便将御九的肩背牢牢扣住。
她似乎已经没了反抗能力,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但,接下来的事,却让他惊呆了。
御九竟叼着那支三寸见长的沉水匕,径自对准他的胯下!
若非面具挡着,他此刻的脸色,必定是红白交错,精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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