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夹转动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依旧没有任何子弹发出。

“到你了。”

枪从桌面上划过，稳稳地落到朴灿烈的眼前。

他的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搭上发烫的枪身，视线从枪口划过，移到吴亦凡身上：“如果接下来两枪我死了，你放小和走。”

“她跟着我大半辈子了，她想走，自己会说。”吴亦凡瞥了一眼鹿秋和，“你要退出？”

鹿秋和被猛然这么一问，也愣了。她从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当一个杀手，虽然危险，但也可以获得很多别人无法获得的好处。如果说唯一的坏处，大抵就是没办法拥有一个正常女孩子的人生。事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就像这次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让重要的人陷入泥潭中，甚至……和奶奶一样死去。

秋和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朴灿烈手里盘弄的那把枪，应答着吴亦凡的话，心却揪得很紧，刚才吴亦凡的两枪意味着灿烈也要连开两枪。她是造了什么孽要看喜欢的人拿命和人赌：“原本我是在考虑的，但是因为你做的事，我想……我带着我的下线离开，分家干吧。”

她拖了把吧椅，坐在两人面对面的圆桌旁。

“kris，你要是同意，接下来这几枪就不用比了。两个都活着。”

她用两只小手压住朴灿烈的，低声说着，刚才被压抑的情绪慢慢释放出来。脸色苍白，黑色的眼眸在略显幽暗的灯光下红得让人心疼：“灿烈……他答应了我们就离开好吗？奶奶毕竟不是他亲手杀的，而且……报仇的机会还有。”她轻轻低下头，脑中不断浮现着这一段时间的每个幸福时刻，家里、超市里、路上，声音沙哑，“我不要你死。”

“我不同意。”吴亦凡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回绝得很彻底，“他要怕死，现在滚，我可以饶他一条命……你必须永远留下。”

酒吧流转的灯光映着朴灿烈唇边桀骜不驯的笑，只是他的傲慢并不推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让人觉得更想去亲近，去爱他……秋和一愣神，手反被他按下，看着他拿起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如果两枪之后，我没死。你的命，我一定会拿来祭奠亲人。别怂。”

“咔嚓”一声，弹巢旋转，没有带出任何的子弹。

倒数第二枪。

朴灿烈侧过头，凝视着全身发抖的鹿秋和，两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和……别怕。”

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在瞬间按下了扳机。

死一般的沉寂旋绕在整间酒吧里，秋和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可转而又陷入了一阵纠结中。

朴灿烈把打完第五发的手枪从桌面上推到吴亦凡的眼前，眼眸深深一凝：“最后一发，该你了。”

在吴亦凡的命令下门口守卫的弟兄无一人敢进入酒吧内，但唱歌的乐手却将一切看得真切。早在几分钟前，他们已经忍不住停止了所有的演奏，看着这三角区进行的玩命游戏。

“秋，我都要死了，你就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吴亦凡轻蔑的瞟了一眼那把左轮手枪，把食指按在了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