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成定局。

又或者说，已成了死局。

临到关键的时刻，很多的话卡在喉咙口，秋和却什么都说不出。重生之后和吴亦凡的记忆是上一世没有的，让她像中奖一样存在的bug项。她有了赖以生存的能力，有了背后的势力，一切都是他……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

很多的东西，不仅仅是感激或者是仇恨。而是相互依存。

直到现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深如海，好似谁多走一步，就会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你不开口，那我说吧。”吴亦凡笑了一下，俊美的唇角勾了勾，挥之不去的郁结凝在深沉的眼底，“我问你，这结局是不是你想要的？”

秋和的心一揪，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无法像下围棋一般的去复盘计算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但看着这张虚无的“棋盘”，她知道自己也不愿意让对面的人永远消失。

如果，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不。我想要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安静的回应着，抬手拉了拉朴灿烈的袖子，“人不是kris杀的，黑帮里的任务都是执行的长官负责，他是无法顾及到每方面的。既然奶奶已经去世了……她会希望我们宽恕的。”

“游戏……到这里结束好吗？”

她期待的神色落入朴灿烈的视线里，他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复杂的情绪，开口说着：“难道，你不想为奶奶报仇吗？”

“如果真是他杀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可现在不是的。”鹿秋和坚定了语气，轻轻握住了灿烈的手，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一切与感情无关，只是讲道理，“那个不小心开枪的杀手是个新手，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误伤，不然不会打在腰部而不是心脏。这些是真相，不容忽略。不能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要谈好条件。”朴灿烈转向吴亦凡，毕竟他还有秋和，还有重新拥有家的机会。

两人的视线交错……并没有相交。

因为吴亦凡一直望着秋和，淡然的神色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却仿若有一点不舍。

“嗯。”秋和立刻便应了，心中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些，聪慧的她自然知道灿烈所说的条件是什么，所以理清思路把想法一副脑说了出来，“kris，最后一枚子弹让它待在弹巢里吧。不过，我们有几个条件……”

“我一个都不会答应。”他傲然一笑，将秋和开口的话挡了回去，梗得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他才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着，“你想让我活着看到你跟着他离开……是忘了我们k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则。”

秋和咬了咬下唇，心里一阵冒火：“你的意思是，你死在这里，或者，我们永远逃不出你的掌控？”

“嗯。愿赌服输。输了，就应该把赌注赔上。”吴亦凡拿起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习惯性的，将弹巢轻轻一拨……

看着在他手里拨弄自如的弹巢……秋和的瞳孔瞬间放大，零碎的记忆在脑海深处翻涌而来。她这才想起来，还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时候，kris曾和一位挑衅的杀手决斗，也用的是这种游戏。就因为，他可以精确控制弹巢旋转后的落点而第一枪就将对方第一枪毙命。

从来都不存在上帝的选择。

是他自己在选择死。

“小和。”朴灿烈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这样可以不看到即将发生的惨剧。

“噗通，噗通。”耳边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深吸一口气，好闻的洗衣粉味儿萦绕在她的身边，秋和很喜欢，很想就这样自私地永远在一起不放手。

可是，她会永远都想不通为什么……

吴亦凡的声音很低沉，在这鸦雀无声寂静的酒吧里，压抑的情绪交融在话语里：“秋，我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除了你。”

清晰的听到了扳机扣紧的声音。

氛围肃静的让人难受。

“砰……”的一声枪响震碎了一切的平静。

霎时，朴灿烈胸口的位置空了，他失措的抬头望向前方——

鹿秋和的一只手紧紧拽住吴亦凡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捂着侧脸靠近下巴的地方，被昏暗灯光映照的血液从她的脖颈流下来一直染红了衣领……

在他开枪的一刹那，她忽然奔向了吴亦凡，扯住他的手腕，将枪头的方向偏了几度。子弹越过他，却划过了秋和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