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伤痛和恼恨让娴瑶难以入睡,爬卧的睡姿又很累人。
娴瑶于是在心里,问候遍忽爷的祖宗。臆想之中,毫不留情将忽爷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天蒙蒙亮时,她才被睡魔抓住,一直睡到天近晌午。
醒来时,她随意睡卧的姿势,让她惊喜释然。
忽爷的疗伤特效药,令得她身体恢复如初,立即推翻夜晚头脑里迸发出的所有荒谬意念,恢复全部理智。
然后抛开所有不愉快,轻松翻篇了。
“谁在营帐外探头探脑的。”春梅眼尖,忽而发现帐外有可疑之人,带进来一看,却是忽爷的贴身侍卫巴图。
“王爷派我来通知娴妃,明日即将启程前往大围猎地点,这一去恐怕要半个多月后才能回来,娴妃务必收拾好起居物品,准备齐全,然后早起动身。呃……”
巴图传达到这里话语停顿,面露尴尬,为难窘迫的搔着后脑勺,他刚刚在营帐外探头探脑,也是估计小王妃还在睡回笼觉,不敢冒然打扰。
“说啊!”娴瑶听似还有下文,不耐烦催促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提醒王妃明日且不可睡懒觉了。”巴图说罢,下意识去揩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我睡不睡懒觉关他什么事!”
娴瑶嫌弃地翻着白眼。正要炸毛,巴图见势不妙,早就脚底抹油,跑没影了。
娴瑶气恼也罢,还是花费整日时间,精心准备大围猎时期,她和忽爷使用的必备简单生活用品。
下午,巴图夹着忽爷那卷汉字练习纸,过来交作业。春梅爱理不理的,巴图只好央求颇为侠气仗义的冬雪送进去。
也只一顿饭功夫,冬雪又送出来,巴图见厚厚一卷作业,批改得又快又仔细,只乐的合不拢嘴,喜滋滋屁颠屁颠回去交差。
明嬷嬷在一旁,看到四王爷和主子亲密互动,悬着一颗心方才放下来。
翌日天未亮,娴瑶上了轻便马车,忽爷战马上俊逸英挺,趁夜色率领一队侍卫亲兵,护着马车辚辚远行。
这轻便马车车厢不似娴瑶的婚嫁马车豪华平稳,但也是简约舒适,忽爷还特意为娴瑶准备两个锦缎鹅毛靠枕,或坐垫身下,或靠在后背上,都是舒服无比。
须臾天亮,朝霞满天,艳阳高悬,娴瑶在车上用些点心,忽爷和侍卫战马上,手把干肉就着奶茶填饱肚子,行至一半路程,阳光愈发毒辣起来。
忽爷找个理由弃马上了车,拿着批改过的汉字练习作业说事,揪着那些被小王妃圈点过不妥错字,遮脸求指点。
娴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指点的格外详实认真。忽爷内心渐渐愧疚起来。
“王妃,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打爷几下吧!”
四王爷秒变贱种,宝押在小王妃体弱无力,打他未必会很痛上。
“真的吗?”娴瑶目露感动,她怎舍得打回王爷呢!
“砰砰!”
下一秒娴瑶挺跪而起,突然抓起一个轻飘软厚,锦缎鹅毛靠枕,朝着四王爷头上一顿乱打,然后抓着枕头转着圈儿向他全身进攻。
忽爷被突袭,头昏眼花一脸懵晕。“你竟敢打爷。”稍后,他终于缓过神来,大吼一声,奋起反击。
娴瑶这时一鼓作气打遍他全身,心知快打才是王道,如若给他喘息机会,便会瞬间失去优势。
于是劈头盖脑乱打,有时枕头刮着车厢,锦缎缝合处裂开缝隙,洁白鹅毛迸出,大片羽绒毛漫天飞舞,她拼足力气地甩动、抽打,兴奋,激动,几乎将枕头打烂。
四王爷也是挥舞枕头反击,只是不舍得打到小王妃,次次都打在车厢壁上,他手抓的枕头破损更快,洁白鹅毛大团钻出,车厢内犹如狂风漫卷大雪。
侍卫奴婢们看到马车行进途中,车厢里面人撕打起来,怒吼连声,车厢剧烈晃动,各个神情讶异惊骇,唬得面色发白。
车厢内,忽爷占据优势,起身来了一次“烈焰冲撞“,猛扑过去将小王妃压在身下。然后趁机抢下枕头,抛扔到车外。
然后悴不及防的,将小王妃的身体面朝上翻转了过来,俯下身,直至周围的一切都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