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根本无法左右依棠的意图!她可不是一件可以交易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说放弃就让依棠离开……”
“君河!你不明白!依棠会被瀛莱阁收下,并非完全因为依棠的天资,还有我的原因!瀛莱阁收下依棠也是为了交结天华城,瀛莱阁的人知道我和依棠的关系,如果一切依旧,依棠将会接任玄珠真人的位置,然后天华城上爷爷就会向瀛莱阁给我提亲……”这话还没有说完,韩圭就被君河一拳打倒在地上。
“你们这帮混账!”满眼杀气的君河斥骂着倒在地上的韩圭,“你把她当做条件要挟我!”
韩圭一擦被君河打出血的嘴唇说道:“我从没这样做!我也绝不会那样做!依棠对于我来说地位绝不低于任何一人,但是君河!她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时间将我们的情感剥离,我喜欢依棠,我也爱依棠!但是身份会将我们永远的分隔开!君河你可以打我!我从来没有把依棠当做一件可以交换的东西!我问你!你喜欢依棠么?”
“当然!”
“好!那我跟你谈一件事!君河我并不强求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当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直接向爷爷说这件事!依棠再也不会绑缚在瀛莱阁的那个位置上!”
“你说!”君河同时将韩圭从地上拉起来。
“我想要去雷泽!去寻找一把多年来未曾露面的宝刀!我能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为的是……”君河一下止住了继续说话的韩圭,他无心继续听韩圭说下。
“我不想知道你是要去干什么!我也不在乎你打算去做什么!我知道,这一场旅程,肯定不安稳!”
“确实如此!在雷泽甚至可能性命攸关,但是我也要让你知道,依棠也会去,并非我想!而是真的非她不可!”韩圭直视着君河几乎是可以杀人的眼神,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选?好!我要去!什么时候动身?”君河看着韩圭张嘴说出了最后的那一句话:明日!
从回忆中重新归来的君河,用着出神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依棠,他应该将韩圭当夜和自己谈论的话告诉依棠吗?又或者……
“我要求他……”君河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只看到依棠含泪的双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河的面上只有一份冷静的表情,原来依棠早就知道了吗,“妳曾说过,最怕的是当一只笼里的金丝雀不是吗?我都记得!再好的金丝笼都比不上蓝天下的绿柳枝头……依棠你在怪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向妳抱歉!是我多情了吗……”
“不是!可是君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值得你去做这些事吗?”
“我从不在乎这事值得不值得!我也没有打算过一丝妳的回报,但是我知道,金丝雀现在飞在了天空里不是吗?”君河站起来,笑着帮依棠擦去了眼角又落下的眼泪,“天下太大了!依棠妳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看不是吗!”
依棠收了脸上的泪痕,对着君河相视一笑。
“好了,依棠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究竟九宫要在哪里相会商议?这件事妳一定知道,对吗!”
“君河?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去那里!我一定要去那里!不然的话,依棠!那就晚了!”
“什么意思!”
当君河将他和沈娥的谈话全数和依棠向诉的时候,依棠的表情从疑惑满心,一步步的变得惊骇!“你说的是真的吗?君河!这不可能的吧……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真假?”
“我原本不知道!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却看不出任何的假意。好吧!依棠,我或许真的看不出人的真情假意,也或许我第一眼看到的都只是她给我表现的虚假!但是依棠,我看到妳的时候就仿佛能读出妳说话的真假,也或许我真的能看出来。不管怎么样,她说话都一点有几分真实,就算是宋子虔故意设下的引诱我去寻找他的圈套!那我也愿意去!”
君河说完这些话,微微笑着看着依棠,“你别担心啊,我答应妳的事情都会办完的!”
依棠看着君河,她轻轻一点君河的鼻尖,说道:“我想起来了,听说远在蜀地的山中有青山绿水,在岭南之边有锦簇的花国,而在西方的昆仑山下还能看见山顶上神明仙居的灯光……君河!你可要陪我去!”
君河一愣,但是他也立刻拉住了依棠的手:“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陪你去!”
“在丹碣宫!师父他们在丹碣宫会面,然后商议应对这些妖怪的办法!君河你难道真的要去!可是他们绝不会见你的!尤其是丹碣宫的人,我听师父说过,宋子虔曾经三次袭击过丹碣宫!”
“三次?”君河一下打断了依棠的话语!“宋子虔进攻过丹碣宫三次?依棠,没错!就是那!这些妖怪的目标就是丹碣宫!”君河恍然大悟,立刻从原位起身,这一刻所有纷乱又不清的线索仿佛都被君河穿在了一起。云雾就要拨开了。
“依棠!我终于明白了!嫂子……她说的一点没有错!妖物要复活相柳,而相柳这样的怪物是必须要用极其巨大的灵气封印住的,而有着种灵气的地方……只有气脉汇聚的地方!所以这些妖魔才会去攻击九宫的门人,他们四散与天下,零星的袭击只是为了避人耳目真正的目标其实只有一个!丹碣宫!”甚至连依棠都没有反应过来君河的想法。
“依棠!我要去丹碣宫!我必须要去阻止在这些妖怪!”君河一起身又突然被依棠拉住!
“你又想要一个人去吗?”她紧紧的抓住君河,没有一丝的犹豫,“你可别想这次把我单独抛下了!君河,按照你的意思,哪些袭击江天城的妖怪也会到丹碣宫对吗!”
“对!”
“带我一起去!”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苏伯父刚……”
“别在这里耍孩子性格!君河,你了解我!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如果是你是我,我能拦得住你吗?你跟我约定过,一点要坦诚!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找到杀了爹爹的凶手!”君河看着依棠的神情,这份坚决和骨子里的韧性都明明白白的写在她的脸上。君河知道他永远拗不过她。
“我永远说不过妳!可是依棠妳必须答应我!如果妳找到那个混蛋,也不要单独去解决它!答应我!”
“我答应你君河!”
“我们需要赶去丹碣宫!然后想办法通知九宫的门人……”
依棠突然一想,急忙打断了君河的话:“呀!君河,我记起来了!师父说过每九宫商会的时候,一定是有各门派的弟子在其间守卫布阵的,为的就是防止发生事端!如果没有通行的密令,就算是平日里最认识的熟人都没法进去!”
“密令?这种时候他们还在乎密令?依棠,难道妳也不知道这个密令是什么吗?”
“君河,我不知道!这是九宫中的最深的秘密之一,就算是平日也是只有最核心的本门弟子才晓得!可是君河!现在哪些去参加商议的九宫门派也应该早已离开各自的门派了!可又怎么……”
依棠的话语对于君河来说就像是浇头的一盆凉水,君河在在心里咒骂着九宫的哪些宿老,这些固执的老东西总是不知道变通!
“还有一个办法,君河!我们可以去找一个能带我们去的人!”依棠的眼中显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韩圭!”君河的心里不知为何紧紧的一痛,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只能去找韩圭!
君河此时心中是有无奈,又似有感慨,他暗暗的想着:“看来,我还是撇不清和九宫的关系……恐怕永远也撇不清了!”
而这时候,君河和依棠才刚刚从池水边离开。就在不远处,两个丫鬟却在暗地里笑看着。
平儿说着:“妳看!我就说小姐最喜欢的肯定是蓝公子。当时在元宵节灯市上的时候,也是蓝公子陪着小姐逛的,小姐那时回来后开心的样子我都好久没看过了!”
另一个丫鬟其实并不面熟,乃是新来的,单取一个‘镜’字。“哼,算妳运气好!我还以为小姐喜欢的是天华城的韩少爷呢!明明听说过的?”
“你啊肯定不知道小姐的感情,韩少爷和小姐的往来越来越少,小姐怎么还能喜欢她,何况蓝公子又是一表人才,小姐喜欢又有什么错,再说我可是知道的老爷在世的时候,可是很看好蓝公子的!”
“啊?平儿姐姐!夫人不是最中意韩少爷的吗?再说了,原来妳早就知道!那妳还跟我赌这个!把东西还给我!”两个小丫头突然就这么又争吵起来。她们两个却谁也没注意到一旁不知何时就站在树旁的一身如雪丧服的苏夫人。
苏夫人看着池塘若有所思,最后她用衣袖沾着微红的眼睛上的泪水:“老爷……你看的人……总是这么准!女儿的心,反而是我这个当娘的看不出了,但是我又是多希望……”苏夫人说到此处就忍不住呜咽,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下。
世间之苦,生老病死苦、爱离别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蕴盛苦。有情之人永远天人两隔的悲苦,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