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和流笙在慈溪郊外住了下来,每天就只是在房中养伤。为了怕秦昊闷,流笙每天变着花样的吩咐厨房做菜。有时候郊区没有什么好菜,流笙就亲自入城去买,买回来再亲自下厨,做给秦昊吃。这一日晚间,流笙亲自做了八宝鸭,欢天喜地的端去秦昊房间。她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昊房中传来低低但是痛苦的呻吟。流笙吓了一跳,把八宝鸭放在门口地上,就去推房门。可是房门居然反锁了,流笙一个劲儿的敲门,却无人应答。流笙没有办法,又实在担心秦昊,只好使出蛮力,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秦昊赤裸上身,站在桌边,右手紧紧握住左臂,额上青筋暴起,满脸痛苦之色。流笙看到秦昊左手小臂几乎完全变成黑色,大惊道:“秦大哥,你的手臂怎么了?”说着伸手去扶他。
不料秦昊一把甩开她手,低喝一声:“出去。”
流笙不明所以,道:“秦大哥,是我,我是流笙啊。你到底怎么了?”
秦昊转过身去,避开她的目光,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哑着声音道:“你先出去,别管我,我没事。”
流笙见秦昊一直避开自己,一时手足无措,只得道:“那我先出去了。”转身退出了房门。
流笙站在秦昊门口,侧耳倾听房中的声音,心中忐忑,不敢离去。又过了一阵,呻吟声渐渐停止,似是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房门打开,秦昊出现在面前,已然恢复了正常。
秦昊让流笙端着八宝鸭进得门来,说道:“小师妹,对不住,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流笙扁了扁嘴,道:“秦大哥,我倒没什么。只是你的手臂……那是怎么了?我很是担心你。”
秦昊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我中了毒手星君的暗算,八成是中了毒。不过也没有性命之忧,你无须太过担心。”
流笙道:“中了毒?什么毒?”
秦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天它都要发作一次,让人气血逆行,不受控制。”
流笙吓了一跳,道:“那岂不是很难受?可有解毒之法么?”
秦昊道:“前几天倒没有今天发作的这么厉害,我想今晚就尝试将它逼出体外。”
流笙道:“好,秦大哥,那我为你护法。”
秦昊却道:“不用。我中的这毒很是蹊跷,这些日子,你还是离我远些的好。省的我发作起来,不小心弄伤了你。”
流笙道:“你不会的,秦大哥,我不想离开你身边,你别赶我走。”说着对秦昊眨眨眼,递给他一块八宝鸭。
秦昊接过放在碗里,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流笙的话,让他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中涌动。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愿离开他身边,而且还是一个这般美丽娇俏的女子。想起这些日子流笙尽心尽力照料自己,为自己洗衣做饭,千方百计讨自己欢喜,心中不禁涌起百般感动千般温柔。他望着流笙可爱的笑脸,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流笙许诺道:“好。”
吃罢晚饭,流笙为秦昊换药。为了避免自己再有什么绮念,秦昊闭上了眼睛。流笙拆开纱布,看到秦昊的伤已然慢慢愈合,有些地方已有结痂的迹象。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秦昊的伤口,欣喜的道:“秦大哥,你的伤好的真快,伤口已经快要结痂了。”
秦昊感觉到背后流笙的小手在轻轻抚触自己的肌肤,像被羽毛掠过一般,痒痒的,凉凉的,又清凉又舒服,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流笙在秦昊背后,仔细将药粉涂在伤口之上。自从秦昊受伤,流笙就承担起了为秦昊换药的重任。秦昊的刀伤很深,必须隔天换一次药。但每次换药时,流笙都不敢直视秦昊的身体。她知道秦昊也是为了不让她尴尬,因此闭上了眼睛。可是她一边换药,一边也不禁在心中偷偷赞叹。秦昊的身形完美,即使受了刀伤,也掩盖不住背部肌肉的线条。上完了药,流笙扯着纱布转到秦昊身前。当她看到秦昊胸腹间深深的肌肉轮廓,脸上再次红的像个苹果。终于换药完毕,流笙为秦昊披上衣服,然后走到桌前,为他倒了杯水。
秦昊穿上衣服,接过水杯,深深凝视她一眼,轻声道:“谢谢小师妹。”
这日晚间,秦昊在房中运功,想将手臂上的毒气逼出体外。秦昊运功一个周天之后,从左手五指中逼出了几滴毒液。再运转第二个周天后,却再无反应了。秦昊心想,也不宜贪功急进,顺其自然便是。又过了几日,秦昊每日运功逼毒,只能维持所中之毒不再恶化,却无任何减轻或好转的迹象。
由于中毒日深,秦昊有时会生出千奇百怪的念头。尤其是毒发的时候,他会想将手中的一切物体撕成碎片,有时想用黑龙鞭将路过的行人卷起来远远抛将出去。而面对流笙,每次见她抿嘴冲着自己笑,自己就有想拥她入怀吻下去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这些念头都是中毒所致,自己只能克制,什么也不能做。正因为如此,秦昊忍得很是辛苦,他只能渐渐的疏远流笙。
流笙也察觉到了。她发现秦昊除了三餐,每日只在房中闭门不出,无论流笙在外面怎么敲门,他就是不开门。即便是在一起用餐,秦昊也总是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本来颇为亲密的两人,忽然变得冷漠有礼。流笙很是委屈,甚至为此落泪,她不明白秦昊究竟是怎么了,就算是中了毒,也不用处处推拒,避而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