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劣等茶想必不合你的胃口。”慕疏影佯装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府里没派些上等茶叶过来?”慕槐礼将茶盏放在桌上,提高了几分音调问道。
慕疏影故意垂下头,不答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慕槐礼心中明白了几分,他凝视着房内早已经陈旧的家具,又将目光落在女儿消瘦的脸颊上,终究无奈的叹息:“好歹是你的亲娘,怎么如此狠心呢?”
慕疏影依旧保持沉默,她自然明白,此刻无声胜有声的力量。
“影儿,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慕槐礼内疚的说道。
“爹爹,别说这些,让女儿给你说说梦中先祖提点吧!”慕疏影抬起头,眼底的落寞委屈,就那么充盈在美丽的眼眸中,她故作大方的转移了话题。
“不急一时!”饶是慕槐礼心急如焚,想知道先祖有什么指点,面对着慕疏影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那还有心思呢?
“爹爹可是有什么要事?”面对着站起身打算离去的慕槐礼,慕疏影追问道。她心中倒是感到半分欣慰,至少这所谓爹爹还不至于灭绝人性,不会全然为了茶王之争而来。眼看着她这女儿受到的委屈,倒有几分内疚之情。
“唉!”慕槐礼长叹道:“爹爹这次回府,会呆上半个月的日子,过完年关才会外出。这先祖提点的经商之道,抽个日子,你我父女两人再慢慢详谈也不迟。现在最紧要的,是跟你娘亲谈谈,你过得这寒酸日子,传扬出去,恐怕人家以为咱们慕府家道中落。”
“爹爹,别!”慕疏影慌忙起身,伸出双臂拦住了慕槐礼的去路,她垂下眼帘,故意轻声说道:“爹爹,如果娘亲误会女儿私下里向你诉苦,别说女儿,就连香姨都会受到牵连!”
“玲儿?”慕槐礼更感诧异,还来不及细问,一个人影就闯入了他的视线中。身着有些陈旧且单薄的衫子,一脸的憔悴曝露在慕槐礼面前,来人不是香玲儿是谁?原来慕疏影早就暗中安排玲珑去请香玲儿过来,其中的用意自然不言而明。
“老爷?”毫无准备的香玲儿在乍然瞧见慕槐礼的时候,恨不得双手掩面。原来这香玲儿也是个聪明人,这些年来虽然受尽了吕远容的欺凌,但都不敢背地里向慕槐礼诉苦,生怕多生出事端,每逢慕槐礼回府的日子,香玲儿就翻出唯一准备的体面衣裳,而原配吕远容也略有收敛。如此一来,慕槐礼虽也知道妻妾相处有些摩擦,可表面上也相安无事,因而不放在心上,也从未过问。
“你瞧瞧你这身装扮?”慕槐礼血气涌上脸面,怒道。
“老爷,贱妾失仪了!”香玲儿欠了欠身,满面羞愧的打算离开。
“好歹你也是我慕府的二夫人,你这打扮真是丢尽颜面!”慕槐礼越说越气,原本的香玲儿是何等的风姿绰约,如今却判若两人。慕槐礼的目光游走在慕疏影和香玲儿的面颊之上,最终衣袖一甩,搁下一句:“岂有此理。”
待到香玲儿回过神来,慕槐礼的身影已经离去了数丈开外的距离。而一手安排这一切的慕疏影,微微侧目,一派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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