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话南虞往事

时间往回追溯一天，仙道纪元一千零八年九月初九的正午，自东天域玄云观出发的仙道联盟搜索小队一行三十人在太极宫李谨元的带领下来到了东天域南端的港口城市——临荒城，在溟帮和东天域商会的帮助下准备前往东域南端搜索魔人踪迹。

东域太衡山以南的地界又称“南虞”，因六百年前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名为“虞”的国家而得名。南虞的东、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溟海，北方则是著名的太衡山脉，西面是由北向南蜿蜒至溟海的虬龙山脉，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东域和东天域隔开。

南虞之地有一支自称为“夏”的部族生存繁衍，八百多年前夏族分裂出了“徐”“樊”“虞”“上易”“楼丸”等五个势力较大的部落，故而“南虞”也一度被称为“诸夏”。

“诸夏”经过两百年的争斗、融合，最终由“虞”部统一，并建立了庞大的帝国，称之为“虞”。建国后的两百年里，虞国诸部间内乱不断，皇族一直忙于平叛，无暇对外扩张，此时的虞国与太衡山以北的繁华之地并无瓜葛。

仙道纪元六百一十九年，当时虞国皇帝——玄龙帝用强力手腕平定内乱，统一国政，之后便开始了开疆拓土的战争。七年的时间里，他先是征服了沿海的东夷诸部，将他们强行纳入自己的军队；接着铁骑踏平了屹立在太衡山脉和虬龙山脉之间的燕栖关，打通了通往东天域和东域北方的隘口；然后他便将剑芒指向了北方的太衡山，而此时东域的武学泰斗——太极宫挡在了他的面前。

仙道纪元六百二十七年春天，经过一年的战争准备，玄龙帝指挥大军行进到燕栖关时，遭到了太衡山以北“北府联盟”派出的死士突袭，数十名近卫被杀，玄龙帝也差点负伤。事后，玄龙帝借口暗杀事件将矛头指向了太极宫，数十万大军将太衡山围得水泄不通，逼迫太极宫全门投降，由虞国全面接管太衡山。

太极宫是修仙门派，一向不涉俗务，原本他们对于虞国的扩张行为也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是玄龙帝的无理要求却直接将他们推到了对立面，太极宫不得不奋起反击。

虞国的大军虽然精锐，但在东域第一门派面前仍显脆弱。两个多月来正面强攻一直难以奏效，登山的进攻部队不断损兵折将，很快战局进入了僵持阶段。面对一筹莫展的局面，玄龙帝也一度后悔自己的决定，几次有了退兵的打算；然而北府联盟的细作买通了他的近侍亲信，他们不断给他灌输“只要攻破太极宫北府联盟就会不战而降”的思想，致使他和他的大军被拖在了太衡山，踌躇不前。

转眼入了冬，军需供应出现了问题，饥饿的南方战士不能适应北方的寒冷，逃兵不断出现。而北府联盟的大军也已集结完毕，并趁大雪夜袭，势如劈竹攻占了燕栖关，兵锋一度逼近玄龙帝的大本营。

玄龙帝仓皇之下率军后撤，回到了国都。然而战争的失败和军队的损失使皇族的威信和实力大打折扣，原本被压服的各部重新发动叛乱，将虞国国都焚毁，玄龙帝也在这场剧变之中不知所踪，虞国就此灭亡。此后南虞各部一直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直到断月楼的强势崛起。

回到当前，仙道联盟的搜索行动得到了溟帮和东天域商会的大力支持，他们将假扮成溟帮的弟子和随扈人员搭乘东天域商会的商船前往南虞南端的港口城市——默灯港，上岸后跟随商会的商队前往南虞最大的城市——银泉城，之后分散搜索魔人踪迹。

“各位太极宫的朋友到了南虞之后千万不能表露身份，否则会招来麻烦！”息仲苦口婆心地说道。

历史上太极宫和虞国的灭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虞境内还残留着不少虞部的后人，他们中不少人怀念故国的辉煌，甚至将亡国的责任尽数推给太极宫，认为太极宫是虞国灭亡的罪魁祸首。他们不知道的是，玄龙帝退兵后阻止北府联盟大军追击的正是太极宫，而虞国灭亡时劝退北府联盟趁机渔利的也是太极宫。

“那是自然，仙道联盟此次是秘密行动，不单太极宫的弟子不能透露自己身份，其他诸派的弟子也不能透露。”李谨元点点头，对所有人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带队的李谨元应答下来，息仲也放下心来，当下和东天域商会的两位管事将准备好的衣物、名帖发放给他们，待他们换好衣物后带领众人上了一艘名为“开源号”的商船。

“息长老，不知数十日前往溟海的贵帮弟子可有消息？”临行前李谨元问息仲。

“还没有，或许就在这两天。”息仲面露凝重之色，近半个月过去了，那两艘船仍然杳无音讯，帮内诸人也是心急如焚，近些天溟帮也不断派出船只搜寻，依然一无所获。

“那……但愿他们吉人天相！”李谨元见息仲一脸难色，也不再追问，作揖行礼之后走进了船舱之内。

“解缆起航！”船只徐徐驶离码头数里之后调整航向、降下风帆，乘着东北风快速向东方驶去。

“白洪，东天域商会护卫……”船舱里白俭阳手里拿着一张名帖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还盖有东天域商会和断月楼的印鉴。”

“兄台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名帖是进入默灯港的通行证，没有这玩意儿，你只能待在船上，哪儿也不能去。”一名身穿溟帮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走到白俭阳身边，说道。

“哦？阁下是仙道联盟哪个门派？”白俭阳问道。

“哈哈，我是如假包换的溟帮弟子，我叫息文洛！”那人朗声说道。

“太极宫白俭阳。”白俭阳微微一笑拱手道，“没想到你是货真价实的溟帮弟子，是我眼拙了。阁下姓息，不知是贵帮息长老亲眷么？”

“正是，他是我二叔。”息文洛回答道，“这临荒城和默灯港之间往来的商船都是东天域商会或者溟帮的，待船靠岸后就会有断月楼的人上船检查名帖，没有名帖的人一律不得上岸。”

“这么说来，默灯港是在断月楼的掌控中么？”白俭阳问道。

“那是自然，莫说一个小小的默灯港，整个南虞都在断月楼的控制之下。”提起“断月楼”，息文洛有种不知从那儿来的崇拜感。

“不对啊，你们太极宫离南虞只一山之隔，你们会不知道？”息文洛突然想起太极宫的地理位置，诧异地说道。

“确实不知，太衡山下是有座‘金墟城’，城中有两个仙道联盟的门派，只是没听说‘断月楼’的名号。”白俭阳如实答道，太极宫的弟子很少下山走动，对于仙道联盟以外的势力分布也不甚了解。

断月楼是南虞地区近年来兴起的一个门派，至今仅历两代楼主、三十多年的历史，与那些动辄有上百年历史的东域大派想比，无论影响力还是知名度都有些相形见绌。断月楼的创始人名为徐寿春，乃是夏族徐部的后裔。

虞国刚建立时，夏徐部是夏虞部的重要盟友，曾在统一南虞的过程中立过大功。然而时过境迁，虞国之后的历代皇帝一直采取打压徐部的政策，夏徐部的实力被大大缩减，一度能征善战、勇士迭出的部族为求生存铸剑为犁、解甲归田，才打消了虞国皇族们的忧虑。但也是由于夏徐部与夏虞部及早撇清了关系，并且实力大不如前，才能在灭国的****中独善其身。

虞国灭亡后的百年间，夏徐部依靠自身的财力、物力在原本的封地上建造了一座城池——银泉城，收留了不少在****中失去家园的流民，并重金招纳两东域的独立武者，模仿太极宫的模式建立起数个修仙门派，一跃成为南虞大地上最有实力的城邦。

银泉城的崛起给南虞其他部族的发展提供了榜样，他们也效仿徐部的做法，建立起城池和宗门，一时之间也涌现出不少强大的武者和修仙门派。实力的扩充大大刺激了城主们的扩张野心，原本各自为政的局面很快被打破，南虞大地陷入了又一轮互相残杀的循环之中。

仙道纪元九百七十七年，为抗衡咄咄逼人的夏樊部，银泉城的城主徐寿旻责令族弟徐寿春整合城中两大门派，建立起“断月楼”，与夏樊部麾下的“五绝教”形成对峙之势。然而好景不长，断月楼实力的不断扩充，徐寿春数次率领门人击退五绝教的进犯，挽银泉城于危难之际，使其在夏徐部的威望越来越高，隐隐有与城主争锋之势，这一切都使徐寿旻起了猜忌之心。

十八年后的一天，徐寿旻招揽的东域高手将徐寿春杀死在银泉城城门前，宣布其意图谋反的罪状，顺势接管了断月楼。半年后，徐寿春云游在外的儿子徐慕霆回到银泉城，杀死徐寿旻为父报仇，随即被拥立为断月楼楼主和银泉城城主。

之后徐慕霆带领断月楼剿灭了五绝教，逼得夏樊部全体归附，夏族其余诸部慑于断月楼的威势，也纷纷请降归附。徐慕霆接纳各部归附的同时，将原本依附于他们的修仙宗门尽数纳入断月楼，至此南虞地区名义上只存在一个修仙宗门，确立了断月楼的绝对统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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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