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话少年英雄
商船上，当息文洛对仙道联盟的弟子们说起断月楼的往事时，脸上充满了对徐慕霆的崇拜。
“你们知道吗，有消息说徐楼主将要称帝，重建虞国时期的辉煌荣光！”息文洛说道这里，脸上绽放着自豪的光彩，仿佛自己也是断月楼的一员。
“一个偏安南蛮的宗门出来的天才，在我们仙道联盟面前不过尔尔！”一名不服气的弟子轻蔑地说道。
“哼！那么你知道他当上银泉城城主的时候什么年纪吗？十六岁，才只有十六岁！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小！”息文洛一听有人瞧不起自己的偶像，出口反驳道，想以此震慑一下这帮眼比天高的家伙。
“我听闻徐慕霆楼主也才即位十三年，如此算来他现在连三十都不到，果真算得当世的英雄！”倒是有些年纪稍长的仙道联盟弟子对断月楼有所耳闻，但碍于南虞消息封闭，他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如今从息文洛的口中听到徐慕霆竟然真的如此年轻，心下倒也有几分佩服。
“这等英雄，此生若无缘相遇，当真是遗憾之事。”白俭阳点点头，认同了息文洛对于徐慕霆“英雄”的定义。此时他望着船舱外碧波淼淼的大海，心底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见有人附和自己，息文洛也来了兴致，“诸位是否有听有关徐慕霆楼主的奇闻轶事，我这里可有不少，也是给大家解解闷。”
李谨元一听，这也是了解断月楼和徐慕霆的好机会，当下便代表众人答应了。仙道联盟的弟子们虽有人对息文洛吹嘘徐慕霆有些不悦，但航路漫漫，有人讲讲故事也可以排解一下寂寞。
“从哪里说起呢？”息文洛抓抓脑袋，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就从十六年前说起吧！”
十六年前，徐寿春和城主徐寿旻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断月楼也在银泉卫的监控之下，为保家人免遭灾祸，徐寿春以外送东天域拜师为名将年仅十三岁的徐慕霆送往临荒城，托付给溟帮的一位朋友照顾。
徐慕霆到达临荒城后，没有在溟帮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因为他发现溟帮弟子的武学功底平平，即便是长老一级的修为也不超过“师习”阶，而当时他的修为就已经逼近“师习”阶，溟帮实在无助于他的修为提升。于是他辞别了父亲的朋友，一个人一路向西来到逆流山脉脚下的骏阳城。
东天域有条重要的河流，源于东域的虬龙山脉，一直向西到达逆流山脉，称为“骏河”。骏阳城便是南依骏河，西靠逆流山脉，北望天坠山，位置非常优越，城中也有一个仙道联盟的门派，名为“墨门”。
墨门在仙道联盟中也属异类：不单因为行事异常低调，门下弟子数量不多，但都精通造器铸兵之道，可以说是两东域兵器制造界的泰斗。墨门门主司徒剑涛不仅于炼器之道上造诣深厚，连武学之道也天赋非凡，刚入不惑之年便已跨入“宗师”阶，也称得上是创派以来的第一人。
徐慕霆东天域之行的目的之一就是遍寻名师大家，提升武技，到达骏阳城后，拜访墨门门主自然成了他的首选。说来也是徐慕霆的气运好，他第一次拜访墨门总堂就见到了门主司徒剑涛，并被门主收为外门弟子，传授武艺。
墨门传承的武学中，最精妙的当属剑术与火灵术。首先两东域武者多用剑，而墨门又是冶炼名剑的名家，以剑法交换名剑是墨门的通行做法，数百年来也搜集了不少精妙的剑法。锻造兵刃乃是墨门的老本行，因此墨门弟子入门之后便会修习火灵术，以辅助铸炼之道。
徐慕霆拜师司徒剑涛之前，已将断月楼搜罗的剑法尽数研习，但剑术套路过于驳杂，加上没有名师指导，剑技也一直无法突破。
“息文洛你小子吹牛皮吧，一个十三岁的娃娃哪有能力将一门的剑术全部研习，你这个吹牛法我可不能认同。”一位名叫“拓拔羽”的风城剑派弟子打断了息文洛，一个地摇头。
“这位兄台先不要着急下结论。”息文洛舔舔嘴唇，“你这么说就是因为你不了解徐楼主，待我给你细细道来！”
徐慕霆幼年时六岁之前不能言一字，但是六岁之后如开窍了一般，能够一目十行且出口成章，更有过目不忘的惊人天赋。徐寿春惊讶于此子的天赋，在他九岁那年把他送入了观剑阁研读剑谱，很快就将阁中所藏三十多本剑谱烂熟于心，并且能倒背如流。之后徐寿春便亲自指导他修习剑法，两年多的时间里将三十多种剑法全都研习了一遍，只是没有专研其中一门而已。
拜师司徒剑涛之后，徐慕霆拣选了其中一门“须弥剑法”为主进行修炼，在名师的指导下剑法技艺大进。同时修炼的还有火灵术，当时的司徒剑涛已将火灵术修习至“极阶”，因此对于初次接触“灵术”修炼的徐慕霆来说，起点非常高。很快一年时间过去了，徐慕霆剑术大成，火灵术也有精进，此时司徒剑涛却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司徒剑涛看到徐慕霆这一年来修为飞速长进，自己除了铸炼之道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了，几番试探下来，发现这个来自南虞的小子并无心传承他的衣钵，故而将他赶走，并给他指了一条路——云德山庄。
听到“云德山庄”时，白俭阳想起了几天前在玄云观遇见的云铁和云炎，他还与云铁交过手，不知道这个云德山庄究竟底蕴如何。
“说起云德山庄，那故事可长了，今天的主角是徐楼主，故我还是简单介绍下云德山庄吧。”息文洛说道。
云德山庄创立之初与许多初创的门派一样，大力搜罗两东域和西天域的武者和武学典籍，但与别派不同的是这个过程一直延续至今，且每一门武学典籍都会有人修炼，而修炼过程中的点滴体会也会被修炼之人注解、记录下来。
山庄内储存搜罗而来的武学典籍满满当当地摆放在“集经阁”中的一间藏经室，而那些前人修炼的体会心得则可以填满整整三座藏经室！因此每年都会有不少醉心武学的人士前往云德山庄，以期能在寻得突破武学瓶颈的良方。
云德山庄每年也会准许别派人士修习山庄之内的功法典籍，翻阅前辈们的心得体会，但时间只有三个月；而他们获准的代价就是贡献一门未被云德山庄收录的武学典籍，以及停留山庄期间修行的心得体会，如此，双方都能获益。
司徒剑涛向徐慕霆推荐云德山庄，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在云德山庄那浩如烟海的武学典籍和体会中寻觅到适合自己的武道，另外将这个天资奇高的少年送入云德山庄，应该也会对他们有所裨益。
“照你这么说，墨门与云德山庄两家的关系可非同一般啊！”一名仙道联盟的弟子说道。能将徐慕霆这个天赋奇高的少年拱手让给云德山庄，换在其他门派怕是没这个肚量。
“这位兄台说对了，云德山庄与墨门的关系还真不一般。”息文洛停了下来，卖了个关子，“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墨门在骏河的上游，而云德山庄在骏河的下游，同饮一江水，关系自然不凡！”拓拔羽说道。
“等等，我记得息公子说骏阳城是在逆流山脉山脚，而云德山庄位于西天域，两派之间怎么着也夹座山，怎么可能同饮一江水呢？”名为“陈子轩”的五灵宗弟子不解地说道。
“嘿，这就是兄台你的孤陋寡闻了。逆流山脉这‘逆流’二字可不是白叫的，骏河自东天域虬龙山脉西麓发端，自东向西流淌至逆流山脉东麓，而后沿山势自山脚流向山顶，从山顶上直泻而下，之后沿着山脚一直流入溟海。”拓拔羽向他解释道。
“没错，这逆流山脉仿佛是将骏河‘驼起’一般，将这清水引向了西天域，也是当世的一大奇景。”息文洛点点头继续说道，“但两家的关系绝不是‘同饮一江水’这么简单。我听说墨门的司徒门主与云德山庄的铸剑大师云耀乃是莫逆之交！而且据闻司徒门主早年也在云德山庄修习过，相信两人是那个时候结下的情谊。”
听到“云耀”二字时白俭阳感觉有点耳熟，细想一下云铁介绍那柄阔剑时，云耀就是铸剑人。
“哦，居然是这么回事！那这逆流山脉为何能将一条大河‘驼起’呢？”陈子轩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喂喂喂，这个问题和我讲的徐楼主的故事无关好吧，不要跑题呀！”息文洛见有人岔开话题，眉头一皱，把话题拉了回来。
徐慕霆按照司徒剑涛提供的方法找了截一人粗的圆木，从山脚边的骏河下水，水流带着他一直冲上了山顶，水流从山顶直泻而下时他便死死地抱住这根圆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落在了半山腰上的山湖之中。徐慕霆爬出山湖，沿着山路向北走了几里地，便到了云德山庄。
起初这个少年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云德山庄的重视，当他数次提出要进入“集经阁”阅览时也被几番拒绝。之后徐慕霆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将断月楼观剑阁所藏的“摘星剑法”及“风灵剑法”默写出来，并奉送给云德山庄，这才获得了进阁的许可。
进入集经阁后，徐慕霆开始博览群书，寻找契合自己武学的功法秘籍，最后终于选定了一门来自西天域的武学“五火玄灵印”，开始了修炼。“五火玄灵印”记载的功法非常高深，与徐慕霆之前接触的两东域武学截然不是一个路数，因此修炼起来困难重重。
但是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毅力，他在获准修习的三个月里突破了第二重境界。这震动了云德山庄上下，因为这本功法在被收录的百年里只有一人练成过，而且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突破到第二重境界，而这小子只用了三个月就突破了第二层境界，着实惊人。
然而后续的修行艰难异常，如果没有领路人这“五火玄灵印”恐怕很难有所大成。徐慕霆翻边了集经阁也没找到当年那名修炼者的心得体会，多番追问之下得知这本“五火玄灵印注解”被锁在了集经阁的密室里，因那名修炼者最终走火入魔，这本“注解”便被列为了禁书，无论庄内弟子或者外门访客都无法接触。
无奈之下徐慕霆找到了云耀向他说明了司徒剑涛之事，在云耀的引荐之找到了云德山庄的庄主，庄主最终同意将“五火玄灵印注解”的复刻本交给他，作为交换条件徐慕霆必须先将前两重的心得体会写成“注解”交给云德山庄。
徐慕霆很快就将自己前两重的修炼心得写了出来，云德山庄也将“注解”复刻本准备妥当。两相对比，就前两重境界而言，徐慕霆对“五火玄灵印”的理解居然要比前者深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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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