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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心战
看着钱远途一幅激动、紧张、严厉的表情,跟他先前稳重的器宇不凡的形象大相径庭。陈伯康一如既往的面色正常,心里却在嘀咕,自己的话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啊,除掉一两个汉奸,也应该是理解和明白的,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为什么不能去做?难道那些汉奸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吗?又或者你跟他们中的某些人有联系?”
“王先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有联系,那可是八竿子也不打不上,你想想,如果跟他们能搭上关系,我还用这样每天东奔西跑的土里刨食吗?”
看到陈伯康边听边点头后,又继续说:“至于我说的不要去做,是因为我想他们都是为了有一口饭吃,为了养活妻儿老小,不得已才委身如此的。说句实在话,如果他们都有饭吃,谁还会愿意去帮日本人做事啊,你说对吧?”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看来是我考虑的太简单了。”陈伯康边说边带着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他说。
钱远途见他这样说,神态和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心里却依然紧张的发毛,对于陈伯康他是非常的了解,虽然大部分资料都是刘春茹提供的,也足以说明此人心怀正义,痛恨日本人,对共产党怀有好意。
这次冒险来见他,正是基于对他的了解,原本想着通过见面跟他建立起关系,再花些时间通过学习革命理论,逐步的把他引向革命的道路,成为自己的同志,让他成为打入军统的一个隐秘的钉子。
但绝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把眼光盯上了岩井公馆,还打算对里面的人下手。这是万万不行的,这里面有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深得岩井信任。此人是军统的大特务身份,实际上是他亲自安排进岩井公馆的共产党员,万一这个混小子把他给打死了,造成的损失不说,以后要想在打入敌营中是绝对的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过,我记得好像有几个在岩井公馆的人,已经混到岩井的身边了,而且很得他的信任啊。这样的人留着只是祸害,早点除掉免得国家和人民再受伤害。”
钱远途听了顿时有种恨不得马上掏出枪把他打死的念头,强行压下这个念头之后,摇摇头,调整了思路面色严肃的说:“王先生,我不赞同你这个想法。如果仅凭这样的理由就随便杀人,这是不可取的。我想刘小姐也不会赞同你这样的想法,你说呢,刘小姐?”
刘春茹除了刚进来时跟钱远途说了会话,就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的听两人的交谈。她也知道这次安排见面是经过批准的,也是为了组织在以后的工作便利,更重要的是要把他拉到革命的阵营中来。
对于陈伯康想要对岩井公馆里的人动手,她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只是对他个人的安危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在岩井公馆里有自己的同志在。看到钱远途阻止他的行动,仅仅是感到很奇怪。当听到让自己出言阻止他的行动,立刻感到这件事不简单,不仅是针对行动,出于组织纪律的要求没有再去多想,马上就对陈伯康进行劝阻。
陈伯康对此很奇怪,自己只不过稍微提了一下,这个钱远途对这岩井公馆就非常的在意,特别是自己说了想要除掉里面的人之后,即便他的神态言语一往如昔,也显得不正常,这不是一个小商人的作为。现在连刘春茹也加入到反对自己的言行中来,就更加的让他怀疑这个钱远途了。
“您是共产党吧,也是春茹的上级,对吧?”陈伯康看着门口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说道。
两个人并没有吃惊,没有说话,只是相视的一笑。刘春茹看着他,钱远途则端起酒杯喝酒。
“陈先生,没想到还是让你猜到了。不错,我是共产党员,也是小刘同志直接的上级领导。对于你的一切,我们组织上了解的很清楚,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今天来跟你见面,也是上级特许批准安排的,就是想见见你这位曾经让我栽了跟头的年轻人。”
“栽了跟头?我不明白钱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吧,更无从说起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呵呵呵”,钱远途和刘春茹都轻声的笑了几声。陈伯康却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到一丝悲痛,马上想起了那次误杀的事件,想到报纸刊登的报到,自己因此而升官,神情有些尴尬起来。
笑声很短暂,两人收起了笑容都低着头沉默了一下。钱远途抬起头对他说:“看来陈先生知道什么事情了,这件事是个误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而且这件事上级领导也有指示不许再追究了。我们只是希望大家今后能多点共识,互相多联系,避免造成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不知道陈先生怎么看啊?”
“谢谢贵党的宽宏大量,我非常感激。为了避免今后发生误会,是应该多多相互联系,增进了解。”话说出了口,心底里突然觉得那个无形的压力,立刻就消失了,全身上下发自内心的轻松,舒畅无比。
“既然大家要多联系,多沟通,那就恕我直言冒昧了。”
“陈先生请讲。”
“岩井公馆历史不是有贵党的人?否则刚才您就不会这样出言阻止我。”
“陈先生,我能告诉你的,应该说只能对你说的是打进日本人的内部,不光是有我们的人,也有你们军统的人。你这样冲动冒失的行动,只会损害我们自己。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陈伯康听到这话,立刻就感到背上咝咝的冒着凉气,大脑一下就紧张起来,万幸自己接受了蒋安华的制裁行动,没有贸然的采取私自行动。确实如钱远途所言,自己的这种行动表面上是锄奸,万一再次错杀了自己人,那真的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了,只会助长了日寇和汉奸势力。
钱远途见他这样,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内心这才放松了下来,如果没有及时阻止他,刚才这小子差点就坏了自己的大事。想到他一贯的独来独往,杀人于无形,真是难以管理,今后还真得多跟他交往,约束一下他,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钱先生,我想钱远途不是您的真名吧?既然你已知道我的真实姓名,也了解我的实际情况,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陈先生,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很重要吗?而且,这也不符合我们组织的规定,更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陈伯康明白他说的意思,即便有组织规定,以及条令禁止,但是要让自己跟一个不知道真实姓名的人在一起,他是无法接受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一个真实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实际上却漂浮在空气中,无法形象直观地看他,反而对方能围绕着注视着自己,仿佛在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
“如果我们之间要多联系,多沟通,跟一个不敢说出真实姓名的人在一起,你会怎样做,又会怎么想?即便退一步,我陈伯康理解你们,同情你们共产党,甚至帮助你们,可你们却连一个名字都不敢告诉我,如果是你会怎么想?”
一连串的问话直接让他们两人沉默不语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踌躇不已。一时间,安静的能听得到远处饭馆伙计在小声的说话声。
组织纪律是不能违背的,可是在这种敌后工作是千变万化的,如果一味的强调纪律,而忽视了实际情况,就会造成地下工作的无形困难,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也不符合党的利益。从小处看,这是取信于人,从大处看,这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党的工作。
“你怎么看?”钱远途用坚定眼光看着刘春茹。
刘春茹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闭上眼睛默想起来,她知道这是一个违背规定的事,拒绝是很简单的事,可一旦拒绝,以陈伯康的性格,很可能就会从此跟她之间画上句号,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了。从眼前看,今后在工作上也不会轻易的得到他的帮助,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和努力,结果因为组织纪律而付诸东流;从长远来看更是得不偿失,按照以前李主任说的话,如果能把他拉倒革命阵营来,今后很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相信他!”
钱远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同学关系,从情报资料上也知道陈伯康的为人和性格,从内心里也是倾向于相信他,只是中间隔着一个横杆。听到刘春茹这样肯定的答复,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虽然她很年轻,工作经验少,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出了差错,很可能就会身临险境。
忽然,钱远途笑了起来,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只是告诉他名字,又不是把自己的情况和所住的地点告诉他,又会有什么危险呢?
“陈先生,我可以告诉我的真实姓名,只是希望你能为我保密。”
“那是当然!我这个人还不至于那么下作吧?”陈伯康肯定的回答道,只是语气有些不满。
“我的真实姓名是潘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