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各位朋友拜年了,祝各位阖家欢乐,身体健康,鸡年行大运。龙马精神,大吉大利!
另外,春节这几天,老三可能不能正常发文,希望各位理解。
第一百八十八章低调
“你想要怎么办?”
看着手中的案卷报告,薛井辛脸带微笑的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放,身体向后靠在大班椅上问道。
“这要看总督察长您想要怎样的结果。”陈伯康恭维的说道。
薛井辛看着他脸带倦容疲惫的身躯,心中又是满意,又是爱惜,自己选择他看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既有超出一般人的能力,又对自己非常的忠诚,这样的人才不用,那要用什么样的人;而且这小子现在表现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成熟了,考虑事情不再是不计后果,只知道往前冲的愣小子,也懂得怎么办事,怎么为人处世,今后对自己绝对是一大力柱,得力的臂膀。
“先说说你是怎样考虑的。”
“既然总督察长这样说,那我就献丑了。我是这样考虑的,首先以阚福林及刘茵茵作为杀人案犯主谋进行控诉,目的是图谋张家财产;其次张琦龄作为在精神失常之下,受到他人诱使无意识的情况下,导致其误杀生父,鉴于家中孤母难于生养,可判其监外执行;最后这件案件应尽快提交法院,判决生效后,可避免牵连其他人介入,也避免我警务处涉入过深。”
“嗯,不错!每个细节问题都想到了,考虑周全。不过有个问题,如果在审判过程中,日本人或者南京方面的人介入进来,你想过没有?”
“总督察长见笑了,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快速审理判决,快速执行判决,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再介入进来,也是妄谈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陈伯康站立起来,并没有马上离开。
“你还有事?”
“总督察长,我想提个请求。”
“哦,说说看。”
“我想请求对这个案件不要向外过多宣传,更不要专门宣传我,如果实在不行,就在内部发个通告即可,您看行吗?”
薛井辛用探究的眼神望着他,一直看了几分钟,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用手指了指他,说:“你呀,想的真是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你现在还年轻,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谢总督察长!”
深夜回到家里,陈伯康躺在床上就不想再动缠了,浑身疲惫之极,伤口虽已合拢,但并不牢靠,而且炎症还没消失,一旦创口破裂引发感染就有的罪受了。
在面见薛井辛之前,他早已对杨吉生安排过了,不得有任何人接触阚福林,一旦事情有变立刻通知他,如果事急,可立即杀掉阚福林,造成其畏罪自杀的假象。他不愿留下一个隐患,不管是谁,也不能危及到自己的安危。
也许陈为申还算是一个隐患,从目前来看,仅仅是算是,还谈不上危及自身,而且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同样,一旦需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是他绝情,也不是说他毫无人性,而是为了自身的使命,绝不会轻易的让他人掌控自己的性命,即使是刘春茹,甚至潘汉园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他一样会做出这样的决心。
这次行动带给他的远不止是破获成功的荣誉,已经即将上任的功绩,他觉得最大的收获是由此带来的一些人,是跟着他破获案件的人。他认为这将是他在上海今后立足的本钱,以及今后发展的根本,假以时日发展壮大之后,也许能跟丁默邨斗一斗,甚至跟日本人对着干也是有可能的。
带着遐想,在女人的照看之下,陈伯康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切都沉浸在安详宁静中。女人有些发呆的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红,暗暗碎了自己一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等待是难捱的,但陈伯康没有,即便他知道终将得到自己该得职位,也没有半点的焦急和激动。对他来说,这个时间正好用来养伤再好不过,焦急是对于那些没有信心的人,激动是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人,而自己恰恰是哪两种人之外的,平常心就好了,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
两天过去了,杨吉生来家里找他,告诉他明天开庭,问他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没有。陈伯康告诉他,一旦宣判阚福林死刑,就立刻执行,不管任何人打招呼,也不要有半点拖延。然后告诉张琦龄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否就算他逃到天边,也逃不掉良心的谴责。
等杨吉生走后,陈伯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这个张琦龄,有时候真想一枪打死他算了,可一想到他死之后,很可能会被日本人把工厂给抢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他一命,让他继续掌控和维持工厂生产,至于产品卖给谁,眼下就不是自己能关心的事了。
等,继续等待下去。无聊,真的无聊,冬日的太阳照射在人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日子过得也太让人惬意和难受了,完全跟自己一直以来早出晚归紧张秘密的生活相悖。
看到杨吉生走进了大门的一刻,陈伯康的心猛然的跳了一下,今天他终于要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消息了。
“王探长,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阚福林和刘茵茵被宣判死刑,今天下午已经执行了;另一个是我听到消息,说是你即将就任霞飞路巡捕房的副巡官,看来不喝您一杯酒也不行了。”杨吉生边说着话,就将一个档案袋放在他的旁边。
“喝酒当然是必须的啦,你和那一帮兄弟,这几天跟着我也吃了点苦,也该放松放松了,这顿酒是必须得请的!不过下午的执行,你是亲自在场的吗?”
“这您请放心,从头到尾,我是一直跟着的,那两尸体我都看了一遍,绝不会有错!”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外面对这个案子有什么说法没有?”
“外面的那些报纸记者都是一窝蜂,凑热闹的,那儿有什么新闻,小道消息的就往那儿钻。不过,这几天他们可是一个劲地打听到底是谁破获这个案子,守在警务处的大门外等消息,就连法庭宣判的时候,也还在追问到底是谁破获的,简直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哎,想想也是,您怎么就怕对外说这是您破获的?”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么年轻,让他们这么一宣传,今后我还怎么在警务处呆下去啊,还怎么到巡捕房上任啊,要知道出头的椽子最先烂,懂吗?”
“啊,呵呵呵,我懂,我懂。”看着陈伯康得意地对自己说教,杨吉生陪笑着点头哈腰的回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对这个年轻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说这次破获的案子,原就知道很简单就是抓个杀人凶犯,没想到他心思缜密,抽丝剥茧般的查到了真凶,单凭这一点,他杨吉生就比不上,有些事不是说资历老,干的时间长就能耀武扬威的。还有刚才的一番言论,如果是他本人早就尾巴都敲到天上去了,哪还会想那么多的名堂。
再说了,这人还是总督察长面前的红人,自己也是他提拔的,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如果自己不把他的大腿抱紧,谁还会要自己啊,不把自己干出去就算不错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紧紧跟着他,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没有什么是小事的。
陈伯康当然不知道就在这一片刻的时间,这个杨吉生的脑袋瓜子就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如果知道他的小心思说不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他的心还想得更远。
“对了,老杨,警务处里和巡捕房有什么反应吗?”
“哦,当然有了,你别说,我正想要跟您说呢。这几天我听说警务处里可是传遍了您的事呢。”一看陈伯康听得专注,接着说:“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传神了,说您是神探,就凭这么点蛛丝马迹都能查出背后的人,真是个天才!”
他又看了眼陈伯康,发现他并不以为意,连忙说:“当然,也有人说你是靠着总督察长才破的案,并不是您自己破的,如果不是您事先警告过我,我他妈的当众就要打那些人一顿。”看到陈伯康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的心也活翻了起来
“对了,王长官,听说您这次上任之后,总督察长并没有取消您的助理一职,好像还有让您继续留任的意思。”
“哦,有这回事?”这个消息有点出乎陈伯康的意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或者是给自己打气站班,摇旗呐喊,给下面的人看,警告他们小心点,这是他的人。这倒有点意思,没明说让自己去猜。
“巡捕房那边是什么反应?”陈伯康不动声色的问道。
“巡捕房啊,前些天倒还没什么,皮埃尔巡官的反应也很正常,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说的。但这两天,政治处的靳思寇有些反常,上蹿下跳的。在您接手破案之前,他是最有希望接任副巡官的职务;您接手之后,他经常阴阳怪气的在巡长以及下面的人面前说三道四的,破案之后,他一下就偃旗息鼓了,整个人都焉了,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看着他那样我就特开心。”
陈伯康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其他人倒还没什么,皮埃尔也好处理,不看僧面看拂面,自己上面有个薛井辛,再怎么也要给面子的,难办的就是这个靳思寇了,看来到时候不好好地收拾他一下,他是不会老实的。
“你最好不要跟我捣乱,否则我叫你后悔爹妈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