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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开导
苦闷心酸,无人可诉,寒风冷光,对影人单。
陈伯康面对人生第一次的彷徨、无助,每天除了办公,晚上就是喝酒。办公现在是上令下达,没人敢反驳他,机械式的工作;晚上不是一人独自喝酒,就是被赤木刚健拉着去喝酒
按照戴笠的指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接近赤木刚健,由此认识赤木亲之,为接下来的工作打下基础。以他自己的作法,直接一枪打死赤木亲之要来得容易,可是没接到指令,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了戴笠的计划。毕竟自己身处下层,不了解上面的意图。
今天晚上,陈伯康独自一人在家中喝酒,桌上除了两瓶酒,就什么都没有了,整个房间的灯只开了一盏壁灯,幽暗的让人发瘆,屋外的寒风吹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更让人感到一丝凄凉。如果不是留声机一直都放着唱片,恐怕没人会觉得这个房子里会有人。
唱片里周璇的歌声萦绕在房间里,跟这房间的环境一点都不协调,格格不入,就如欢快的歌声在悲伤的环境里一样让人心烦。
到现在为止,不但蒋安华没来找过自己,就连戴笠也没找过自己,报道新闻上的行动,以及日本人和76号特务宣布破获军统中统的地下组织的新闻,陈伯康都提不起兴趣,已经有些麻木了。
比如,那天晚上,李士群把他带到76号内,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地说起,在年底的时候,他们破获了中统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基本上是一网打尽,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大面积的成功捕获应该没错。
可自己又能怎样,难道冲上去跟他拼命!陈伯康自诩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记得自己当时反问他了一句,就没想过万一日本人被赶跑回老家了,他自己怎么办,是留在中国,还是跟着回日本人的小岛?李士群当时就呆住了。
陈伯康相信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也许是没想过日本人会被打败,更没想过自己的生死。李士群威胁他说,这要是被日本人听了一定会被杀掉的。陈伯康猜想到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让李士群都露出很奇怪的神色,依然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对他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我佩服的人,只恨我软弱无能,不能抛却心中执念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让李士群有所悸动,最后居然不但没有收拾自己,还让人送自己离开了76号,真是让他很奇怪,李士群的做派可不是这样的,心狠手辣比丁默邨过之而无不及。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陈伯康手中的酒已经喝完了,桌上的酒还剩下一瓶,心中装着事,让他带着醉意却睡不着,只能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
“嘟嘟嘟”,“嘟嘟嘟”。
有人在敲门,陈伯康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居然有人来敲自己的门,心烦之下,忍不住吼道:“大晚上的,是谁啊!”
“王先生,是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陈伯康一听这声音很熟悉,由于酒精的麻醉,让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当他站起来,一步一歪的走着,心里却嘀咕着。“是他!”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对他笑着说:“王先生,我是专程向你道谢的,不知能不能进去再说?”
陈伯康对他点点头,让开门,等他进去之后,极其自然的朝外面张望了一下,随口问道:“你不会没地儿住了,到我这来混一宿吧?”
“哦,你既然都猜到了,那我在你这打扰一宿,没问题吧?”
“是被人给盯上了吧?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我把尾巴给解决掉,那倒是好事。”
陈伯康没再多说直接拿起电话打了起来,电话一通就吩咐起来,等对方回答明白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伯康,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啊,这可不是以前的你啊。”
“潘先生,我过得好与坏,还有什么说法吗?好又怎么样,坏又怎么样?还不是就这样呆着,等候命令罢了。”这个潘先生就是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负责人潘汉园。
陈伯康把潘汉园让坐到沙发上后,边给他沏茶门边观察他,只见他头戴礼帽,身穿长袍,脚蹬皮鞋,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拽着一卷报纸,神情松弛的靠坐在沙发看他。
“伯康,今晚谢谢你帮忙。”
“您客气了,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说过只要我能帮忙的决不推辞。对了,春茹还好吧?”
“呵呵,我以为你都忘记这事了呢。她已经安全离开了上海,现在应该到延安了。”
“哦,延安?”陈伯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一丝羡慕,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马上又想到她万一向那边的人报告关于自己的事,那自己不就被暴露出来了吗?
“关于你的情况,临走前我跟她也交代过,除了最高层不会跟其他人说的。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表示感谢。”看到陈伯康不解的望着自己,笑着说,“你上次跟我说过在汉中和兰州两个学校的事,我们中央领导让我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有什么好谢的。”陈伯康谦虚的摇摇手说,心里明白按照军统的家法,仅凭这件事就该受到“殉法”的惩处。
“伯康,你不用这样谦虚,我知道也能够体会你的心情。我要说的是如果没有你的提醒,这件事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后果呢?虽然你提供的情况不详细,但让我们事先做好了准备,这就让我们的损失降到了最低,所以,我的领导让我代为转达对你的感谢。”
陈伯康一愣,他的领导是谁?周将军,还是李主席,或者是另有其人。“那我就愧领了。原本我只是想大家齐心协力共御外晦,别闹得大家都不好,让日本人看笑话。”
“是啊,你说的是大多数中国人一直的想法。可是,你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共产党制定哪些政策?”
陈伯康有些茫然,从没去想过两党之间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从没去询问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问。
潘汉园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心中直摇头,却也能理解他,谁敢在国民政府的统治区这样大张旗鼓的刨根问底的追问两党的关系,那简直是不想活了,特别是陈伯康这种内部人员去寻根究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你先看看这份报纸,然后我们再谈。”潘汉园从手中的一卷报纸抽出一张递给他,然后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陈伯康接过报纸一看,是一份《救国时报》,好像原版是在法国巴黎出版的,这份是中文版,想必是他们在上海弄的,再细看日期,是份1936年的老报纸,抬头看了眼潘汉园,见他并没关注自己,自顾自的边活动身子,边观看自己的房子,当下怀着疑惑看起报纸来。
这份报纸的头版是一篇文章,标题是《可爱的中国》,内容是作者以他的亲身经历,概括了中国从“五四”运动到革命战争以来的悲惨过程,愤怒地控诉了帝国主义肆意欺侮中国人民的种种罪行。指出挽救中国的“唯一出路”就是进行武装斗争,论证“中国是有自救的力量的”,坚信中华民族必能从战斗中获救。并在文章的最后表达对中国革命的光明前景,以及革命后国家未来的美好幸福的景象,还有强烈的民族自信心。
陈伯康对这个文章的作者满怀爱国主义激情给震撼了,把祖国比喻为“生育我们的母亲”,吸她的血液,汉奸军阀帮助恶魔杀害自己的母亲。这是一个伟大的人,是中华民族的精英,有激情,有热血,有行动,有牺牲。
作者的名字是个不熟悉的人,叫方志敏,落款的写作时间是五月二日于囚室。
那就是说,他是死于国民政府的手上了。这样的人竟然死于中国人之手!荒唐!无耻血腥!
想着文章中作者领导在轮船上的乘客痛击日本人的情景,那是怎么样的热血澎拜,想起就让人坐不住。
“潘先生,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意思吗?”陈伯康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冷静的问道。也许是他与生俱来,也许是他受训的本能,能很快压制住心中的冲动,这种冲动与刺杀的欲望冲动不同,是一种思想上的冲击,让他想到现实社会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你有什么感想,或者说你对他说的怎么看?”
“很好!非常好!”
“就这么简单?要知道他这是用自己的生命所遗留下来的,是在监狱里完成的。”
“是的,我知道,也知道明白你说的事实。可你想要我怎么样?难道你要我举起枪,挥舞着刀面对自己的老四、同学、同胞,我做不到,而且我答应过我的父亲,我的手绝不能沾上自己同胞的血,否则无脸面对自己的祖先。”
“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我不能认同,你是个有学识,有能力,有正义的人,能够帮助更多的人,为什么只想到你自己,为什么就没看到那些受苦受难的广大同胞呢!你就能心安理得说过你自己小日子,看着这些受苦受难的人任人欺凌,毫无怜悯之心!这不是你这样的人应有的作为!”
沉默,房间一下变得空寂,两人都停顿了下来,各自抽着烟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