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赵悟，赵家怎么会和顾家交恶，顾家又怎么会对他们不管不顾。

“呵，呵呵……”赵悟仰头，竟是大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赵悟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让赵行不禁慌乱了起来。

“我笑你蠢笨如猪，赵子明和孙氏却将你当成宝。”赵悟又吐了好几口血，这会儿不光肚子疼，头也开始发昏、发沉了。

赵悟对赵子明道，“赵大人，你给了我赵悟一条命，如今，我将命还给你了，如此……如此……”

“悟儿……”这般决绝的话，让赵子明心里揪得生疼。

“如此，我们两不相欠了。来生……来生再也不要当你的儿子……”

太苦，太憋屈了……

说罢，赵悟便扭头晕了过去，虽然没有再吐血，可是眉头依然紧皱。

“悟儿……”赵子明低号。

到底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却被他的发妻下毒谋害！

他说，来生再也不要当他的儿子！

多大的怨，多深的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呀。

在赵悟没有出事的时候，赵子明可以用嫡庶、孝道来说服自己，可是现在赵悟中毒昏迷，赵子明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怀中人的身形很瘦，一摸全是骨头，不见半点肉，这可不是离家这段时日就能变成这样的。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你觉得他不好的时候，你能看到的只有对方的缺点，就算他表现的再好再优秀，你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相反，当你觉得一个人好的时候，他身上的缺点都会在一时间被隐匿，你能看到，只有对方的优点。

赵悟于赵子明，无疑就是这种情况。

此刻，他想到了赵悟满腹才华，想到了赵悟倔强不屈的性子，想到了赵悟对亲妹的疼惜……想到了赵悟虽然被逐出了赵家，还来给他支招。

这个儿子，嘴毒、脸臭、脾气差，但其实，心很好。至少，他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赎自己的安全。

悟儿，吾儿……

赵子明脸上的悔恨、愧疚，一瞬刺痛了孙氏的眼。出嫁从夫，她只是一个女人，赵子明对她的态度，是她立世的根本。

她，决不能让赵子明厌弃了自己。

“不是妾身心狠，妾身也是没有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家就这样完了啊。”孙氏哭着跪行到赵子明的跟前，“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会为了赵悟抵命的。”

赵子明看着孙氏，眸光幽幽转冷，沉声道，“解药，解药在哪里？”

看着哭成泪人的孙氏，赵子明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可笑如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竟是连这后宅妇人的手段也没有看清过……

因着赵子明的话，孙氏一怔，“这，这是鹤顶红，此药，此药无解……”

如果沾一点点还好说，可以扣喉吐出来，再进行调养，虽然也伤身，但不至于丢掉性命。但是，赵悟现在耽搁太久，显然药石无医。

“鹤顶红？”赵子明尖声道，这三个字，将他心底最后的意思期望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