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孙氏，是真的要赵悟的命，真的容不得赵悟！

“老爷……妾身……”孙氏啼哭不已。

她不是第一次对赵悟出手，以往赵子明都站在她的边上，但是，这一次，孙氏却隐隐觉得什么东西变了。

像是验证她的猜测一般，赵子明的声音冷冷响起，“鹤顶红之毒无药可解，孙氏，你不是要为赵悟抵命么？你是要服毒还是撞墙，又或三尺白绫，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老夫决不拦你。”

孙氏悬在空中的手一僵，完全懵住了。

赵子明刚才说什么？让她去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决不拦她？孙氏不敢相信，这般冷酷决绝的话，是从她丈夫的口中说出来的。

孙氏话已说出，骑虎难下。要是这会儿反悔的话，以往她辛苦建立的形象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妾，妾不能伺候老爷了。”孙氏哽咽道，“老爷保重……”

她说完，用力朝边上撞去。可是，她的儿子赵行就在这里，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娘去死。

“爹，这不是娘的错！”赵行大声道，“这世上，哪有嫡母为庶子偿命的道理。”

赵子明冷冷道，“你忘了，赵悟已不在我赵家族谱上，算不得我赵府的人。”

所谓孝道，根本就落不到赵悟的身上。今日孙氏此举，完全可以判一个谋杀罪！

赵行涨红了一张脸，反驳道，“我赵家被顾府嫌弃乃是因为赵悟，赵悟惹怒了顾国公自然要负责到底。”

听到这话，赵子明就差没有笑了。

“老夫一声精明，没想到亲自教养的嫡子，竟是个蠢笨如猪的。”

赵子明给赵悟擦了擦嘴角上的血。

老天爷，你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老夫么？

“什，什么意思……”赵子明脸上的失望、心痛，没有半分的假。

“念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上，老夫就教你最后一次。”赵子明冷声道，“你和孙氏设计毒害赵悟，是谁的主意？”

这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的掌柜站了出来，他道，“老爷，今早，有一个少年带着顾老爷的信物找了前来，要了赵悟的命。本来夫人和少爷也没打算动这样的心思，可是，不到一刻钟……”

赵悟也找了过来。

掌柜的推脱，刻意为难，甚至有意无意让赵悟离开，真的不是看不起赵悟，而是不想赵悟留下来送死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氏对赵悟存着什么心思，他可比赵子明看得清楚多了。

赵子明冷哼一声，“赵行，就凭这个少年一番话，你就要了你弟弟的性命？”

赵行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错，但是，他要赵悟的命也是事实。

赵子明又道，“且不说这个少年是不是顾老爷派来的还有待考量，就算顾家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交出了赵悟顾延鹤就会保赵家？”

赵行愣住了。

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他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