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轻叹一口气，坐到床边怜惜地摸了摸何潘的头发，又转头对着洛晚清，沉声问道，“清儿，真是你动的手？”

何潘赶忙接话道，“就是她，她刚才都亲口承认了，还从我这要走了玉牌！”

洛晚清瞄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不和王妃说说，我为什么打你。”

洛华闻言，又看向何潘，而何潘却吞吞吐吐，不发一言。

“你借着身份，调戏丫鬟，小红小小年纪，就要被你叫到城西别院去伺候，难道不该打？”

洛华看着她身后的小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看就要沁出眼泪来，心中立刻了解了个大概。

“你狂妄自大，耀武扬威，在酒楼里打架生事，闹得满城皆知，难道不该打？”

“你御下不严，成天鬼混，放任手下的小厮在府内府外狐假虎威，欺上瞒下，难道不该打？”

洛晚清一连数他数条罪状，字字清晰，毫不拖沓，让何潘根本没有回嘴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洛晚清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可此刻说话，竟然有一副长姐的架势。

洛华听了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何潘的手也越来越冷。

她抽手站起，何潘赶忙抓住她的袖子道，“娘，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够了。”洛华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堵住了他的话。“你自己在房里好好反思，罚你禁足一月，不准出门！”

何潘明白他娘亲是真动了怒，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来。

她的脸色依旧冷淡，朝着洛晚清道，“清儿，你跟我过来。”

语气清冷，让人听不出情绪，

洛晚清让小红先回去，自己则默默地跟着齐王妃的脚步，来到了王府凉亭之中。

早春三月，细雨微风。春天的暖意还不十足，似乎还残留着冬日的清寒。

两个人一前一后，良久无人说话。

“王妃……”洛晚清忍不住打破沉默，在身后轻唤了一声。

洛华的思绪仿佛被这一声轻唤拉回，回身看着她，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清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喊我一句娘亲。”

洛晚清默然，垂头不语。

齐王妃待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刚一出生便是孤儿的洛晚清从小被她收养，甚至还给她冠了自己的姓氏。而当时，何潘也刚出生一年，她一个女子，何其辛苦。而她在这背后要付出的努力，洛晚清恐怕也难以体会。

就连在洛晚清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她亲自挑选的，生怕她在这齐王府待得名不正言不顺，被人欺负了去。

“那年的事，你可还是在怪我……”

那年的事……

十岁那年，原主莫名生了一场大病，而齐王府上上下下，居然毫无办法。平日里最关心她的齐王妃，也一反平常，闭门不出。齐王爷是个不管事的，原主托着残躯，越病越重，最后满心哀怨地咽了气。

只不过，洛晚清当时重生而返，才让她得以续命。

洛晚清微微一叹，摇头轻笑，“王妃，都过去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