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让老子流泪。”商才笑抬起酸疼乏力的手臂压在脸上,夺眶的热泪温了眼角,冰了鬓角,“这笔账老子迟早找你算。”他的喃喃低语随风而逝。
与此同时,林中一团火焰在空中跳动,火焰中一个打坐的线条轮廓,像是忽然打了个喷嚏。火团上的火焰忽然猛烈的晃动了一下。
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巨木,黑豹趴在粗枝上,晃动着尾巴无聊的打发时间。林中的风有些淘气,不时好奇的翻动着它一身的黑亮皮毛。
至于无精打采的红红,则是疲惫的趴在黑豹背上。原本闭眼休息的它,因为那团火焰的剧烈晃动,忽然睁开眼眼睛,抬头紧张的向那团火中的人影看了一眼。
还好火焰的中的人形轮廓并无任何异常,这让红红心里稍然,如释重负的重新放下头来。之前因为替贯丘生突破在即,又没能进入到专心突破修炼状态……
要不是替他及时压制了境界突破所造成的可怕威胁,估计他现在不是炸作一团血雾彻底蒸发,怕是也要化为一团飞灰随风而逝了……耗费了大量真气的红红,释怀的慢慢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包裹着贯丘生身体的那个火团,忽然出现了剧烈的紊乱,像是要爆开了一样。
冰长火消,火长冰蚀……一会儿火被冰压制到胸口的一个极点,一会儿冰又被火压制到胸口的一个极点。然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每次胸口那个极点都会化成活物一样的图案。
贯丘生的经脉在身上迸溅的真气光点中崩碎、修复再崩碎……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直至达到某个极点,蠕动中不再修复。
“呜”鲜血从最终向外溢涌,贯丘生再难支撑,头忽然垂下。就算昏迷,他的神情依然痛苦。
不过冰火却在飞速消退,身上不知是汗还是冰化出的水,成珠成股,或缀或滴,阳光下晶莹夺目,感觉像个嵌满宝石的怪物。
呃,只是这不着寸缕的形象,实在,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这话说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光锃亮的光头,还有阳光中闪光的一头汗珠,那感觉……
贯丘生大头朝下,从空中栽落。诡异的是随他一同坠落,还有一个发光的小小棺材。棺材上的能量,正丝丝缕缕的融入他的身体。
随着能量融入的越来越多,他身上又忽然散发出了另外一种惊人气场。这种由体内真气形成的气场更具压迫,即便是昏迷一样惊人。
嗖一道黑影,一身臭汗自由下坠的贯丘生,如同凭空消失一眼就此没了踪影……“轰”林中炸响,黑豹警觉,抻脖张望。
冲起的火光牵动眼球,掀起的气浪折服枝叶,就是黑豹尾巴上吊着的贯丘生,都被这股气浪冲的晃来摆去,像是在荡秋千。而那个小小的发光棺材,依旧浮在他的身边。
黑豹下意识的动了动尾,吊着的贯丘生被猛的一挑,跟着又放松下来随意的动了几下。贯丘生若是醒着,这会儿估计早就吐的昏天黑地了吧?!
“啊!”惊恐、伤痛的大叫响彻丛林,落泪的脸孔随着残缺的凄惨身体顺势到下,“啪!”蛇尾一抽,胸腹像是被大口咬去一口的残缺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崩碎开来。
一个浑身染血、仓皇逃窜的流泪身影,被一团形态不断变换的黑云疯狂追逐。黑云嗡嗡作响速度奇快,眨眼追上。包裹掠过,一具骷髅“卡啦”散架倒地……
“啊!”随着一声惊恐之极的流泪哀嚎,一人的神情就此定格,气绝的尸体前倾扑倒。更有甚者干脆惨叫中消融,最终化作一团散发着刺激性腥臭气味的绿色不明液体。
……
难得有个人跌跌撞撞冲出林子,不想满脸的鼻涕眼泪竟慢慢变成了血,异常惊恐的苍白脸色开始变紫变黑,跟着整个人开始向外渗血……
守在丛林边沿的数名武者,因为有人冲出顿时惊立而起。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一个人痛苦惨叫中化作一个血人,还真是让人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一身的鲜血竟如水珠滚过打蜡器皿般,不着痕迹的干净脱落。留下的只有一具身体扭曲、表情惊恐的痛苦干尸。
众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少人竟因此骇然失声,有人敬畏有人忌惮有人恐惧……忽然惊退的一人,掉头就跑,众人恍然惊醒,恐惧在心中迅速放大。
尽管有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还是转身缓步远离了丛林边沿。之所以做出这个样子,或许是注重形象,掩饰紧张深藏恐惧……
“轰,轰,轰……”好像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打算重新趴下来的黑豹,这回不仅脖子抻长,就连身体都条件反射般,从足以支撑它庞大身体的巨枝上一下站了起来。
“咔”、“轰”……树折树倒,一个小山的般的身影,拨开挡路的大树,踩踏脚下灌木。先是一只大爪,捏折挡路大树,又是一颗目露精光的鼬头。
黑豹显得有些紧张焦躁,他在树上不安的动了动四肢。它差点忘了尾巴上还卷着的贯丘生,松动的尾巴差点让失去意识、昏迷不醒的贯丘生滑脱。
还好黑豹及时警觉,这才及时卷了贯丘生双脚。蜷缩在黑豹背上的红红,警觉的像是给针扎了屁股,竟猛的直起脖来。那架势,看起来全神贯注的有些过了……
因为离树干太近,被倒吊着、垂落双臂的贯丘生,晃动中,轻轻碰撞了几下树干。说来也奇,他的肤下竟现了一层血红,红的像是要渗出皮肤。
他眼耳始溢血,眉眼变得凄苦。痛苦中才一张嘴,血就从口中溢了出来。而他胸口图案,也因为这层诡异的血红,变得越发妖异,清晰的犹如活物。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图案的中心,一颗针点奇痣,忽然散发出了强大精纯的真气波动……随着这股真气散发全身,贯丘生毁坏崩碎殆尽的经脉,开始了又一次的修复愈合。
天色近黄昏,红日如血,渐坠远山。两点瘆人绿光,射穿了渐暗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