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软,岁月不饶人。终于到了十七年一次的黟山比武前夕。那天,常靖云将夏昭云叫到了离云峰上。
常靖云道,“昭云,距离黟山比武还有三个多月,你先把这剩下的解药,送到其余三大山庄去。”
常靖云双手接过解药,又看了看常靖云手心,发现他没有给自己留一粒,虽然他知道常靖云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但他还是问了句,“师父,你为何不给自己留一粒解药啊?”
常靖云道,“我已经不需要那解药了。”
这话着实让夏昭云大惊,心道,“难道师父知道自己身体内的毒素已解?”
常靖云接着道,“昭云,你的武功已经远在我之上了,从今天起,我就将御风山庄庄主之位传给你,你要好好将御风山庄发扬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夏昭云道,“师父,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不要争第一的吗?”
常靖云道,“迂腐,今时不同往日,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一味的避世,别人只会欺负你!”
夏昭云又不明白了,问道,“可是我记得师父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做人要低调,不要多管闲事。”
常靖云怒道,“该你记的你不记,不该记的倒是很清楚!罢了,也不能全怪你,都是师父没能给你树立一个好榜样,你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三个月之后的黟山比武就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让所有武林中人都见识一下御风山庄的实力。”
夏昭云望着常靖云的背影,很是落寞。
夏昭云道,“师父,我会好好将御风山庄发扬光大,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常靖云道,“很好!年轻人就应该做出一番事业来,还有,如果以后师父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师弟。”
夏昭云觉得常靖云的话很奇怪,仿佛要离开尘世一般,便问道,“师父,你现在不好好在我眼前吗?”
常靖云叹气道,“人总有寿终正寝的时候,何况我身体内的毒还未解!”
夏昭云松了口气,心道,“原来师父是担心这件事,不过他不用担心,因为他的毒五年前就已经解了。”
这时,寒风渐起,夏昭云不禁打了个寒颤,对常靖云说道,“师父,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常靖云看了夏昭云一眼,又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为师今天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夏昭云点了点头。
常靖云见他点头,又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再陪你师娘一会儿。”
“那徒儿先告辞了。”
从离云峰下来之后,夏昭云仔细揣摩着常靖云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回到御风山庄后,夏昭云开始准备晚饭。这一天,他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等着常靖云回来吃晚饭。可是夜色降临,也不见常靖云的踪影。
这一刻,夏昭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和常易安二人上离云峰上寻找,然而找遍了整个离云峰,都未见到常靖云的身影。这时,月色皎洁,照亮了整个离云峰。万年石上一行字吸引了夏昭云的目光。字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夏昭云明白过来,这两句诗定是常靖云写给师娘华彩衣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常靖云心里依旧忘不了华彩衣。那一晚,夏昭云和常易安在整个御风谷找了一整晚,都未能找到常靖云。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他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他更愿意相信常靖云是故意躲起来了,或者在哪个深山老林里隐居了。总之,一天未见到常靖云,他就始终相信他还活着。
夏昭云发动整个御风山庄的弟子找了一个月,依旧杳无影讯。
一天,夏昭云在“晨风苑”里发呆,这里是常靖云以前最喜欢待的地方。环境清幽,无人打扰。这时,常易安走了进来,说道,“昭云师兄,我爹到底去哪里了?”
夏昭云摇了摇头,说道,“易安,师父那天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说希望我们将御风山庄发扬光大,你有没有信心?”
常易安道,“当然有!不过这和我爹不见了又有什么关系?”
夏昭云道,“我觉得这是师父对我们的一个考验,如果御风山庄真到了名扬天下的那一天,我相信师父他一定会出现的!”
“真的吗?”
“一定会的!”
第二天,夏昭云召集了整个山庄所有的弟子,当众宣布常靖云云游四海去了,而自己则接任御风山庄庄主一职,常易安为副庄主。同时,夏昭云又写了拜帖送往江湖各门各派,通知这一消息。接任事宜处理完毕之后,夏昭云就动身前往衡山城了,今年是最后一次去寒桢门求取解药,自此,御风山庄和其余几大山庄的人就可以解脱了。
以前,江湖中人总是习惯用六大山庄这个称号来称呼奇剑、异剑、玄剑、虚剑、暮剑、御风这几个门派,可十几年过去了,已经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五年前,虚剑山庄惨遭灭门,六大山庄只剩五大山庄。而从近几年的局势来看,暮剑山庄有壮大之势,在江湖上名声鹊起。想到此处,夏昭云只觉得天下第一任重道远。毕竟除了暮剑山庄,还有当今武林第一的寒桢门。
这日,常靖云来到嘉兴镇,此去衡山城路途遥远,为了能及时赶回去参加黟山论剑,夏昭云来到车马行,挑了匹快马,准备策马去往衡山城。
大约赶了五天路,夏昭云到了jx鄱阳湖地界,此处靠近九江城。这不禁让夏昭云想起了一个人,陈孜灵。他当初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随便编了个谎话,说五年之后在九江城相见。如今,五年已经过去了,他依然不知道陈孜灵身在何方,虽然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几个月,但他不知道陈孜灵究竟会不会赴约。
夏昭云深邃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鄱阳湖,片刻之后继续策马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