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白夜率领一队弟子来到君山岛的桃源渡口,渡口处聚集了许多人。除了飞云堂的弟子之外,其余的全都是风华堂的人,带头的是风华堂的副堂主刘光溢。渡口处停了一艘船,船只装饰华丽,但看不清船上是何许人也。
白夜对着不远处的刘光溢道,“刘副堂主动作可真快啊!”
刘光溢道,“这艘船闯入我君山岛境内,不可不防!”
白夜道,“这君山岛从来就不是你风华堂所有,你这么说,将其余十六堂置于何地?”
刘光溢准备反驳,然而,从那艘船里传出一个声音,说道,“君山岛的各位,小女子不过在此地歇息片刻,我与各位也算是无冤无仇,不妨放我离去,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夏昭云觉得此声有些耳熟,开始好奇船上究竟坐的是什么人。
白夜道,“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既然是误闯,我们飞云堂愿意放姑娘离去。不过,希望姑娘能报上大名,这样我们才好回去跟堂主交差!”
船上那女子道,“寒桢门陈孜灵。”
“寒桢门”三字一出,一时间众人都有些骇然。虽然此门派貌似大势已去,但其余威仍在。夏昭云见众人如此反应,得知船上坐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这也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白夜道,“原来是寒桢门的人,误会一场,陈姑娘且速速离去吧!”
话音刚落,刘光溢突然道,“怎么,这君山岛何时轮到飞云堂的白副堂主做主了,我风华堂可不答应!”
白夜道,“寒桢门与君山十七堂无冤无仇,刘副堂主何必多加为难!”
刘光溢虽然知道寒桢门在江湖上的威名,但看不过白夜自作主张放陈孜灵离去,这才出言为难。刘光溢道,“这君山岛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寒桢门的陈姑娘,你不请自来,擅自入君山岛境内,请跟我们回一趟风华堂吧!”
此话一出,陈孜灵没有任何回应。刘光溢见船上之人不予理睬,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一次,船上之人突然有了回应。不过回应的并不是言语,而是一段琴声。这琴声有些凄凉,听着闻之不禁神色哀怨,潸然泪下。不过,此琴声唯独对夏昭云没有任何反应。究其原因,这琴声名为“多愁之音”,凡是心有烦恼之人听了,皆会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悲伤往事中,无法自拔。而夏昭云因为失忆的缘故,早已经忘却过往的事情,所以,这琴声对夏昭云并不起作用。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失声痛哭,表情极为痛苦。
夏昭云明白过来,定是那诡异的琴声所致。于是乎,他纵身一跃,落在那船上,慢慢靠近船舱,船舱外有一层珠帘,陈孜灵就在珠帘后,看不清脸。夏昭云突然朗声道,“姑娘,请停止抚琴!”
那琴声突然戛然而止了。夏昭云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只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船舱内的人竟然乖乖照做了。于是他又道了句,“多谢姑娘!”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去之时,船舱摇晃了一下,那女子竟然走出船舱来,以一种惊讶的眼神望着夏昭云,欣喜道,“怎么是你!”
夏昭云听她的语气,不禁心中一凛,心道,“此人一定知道我是谁!”接着道,“你认识我吗?”
陈孜灵不解夏昭云这话的意思,忙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夏昭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陈孜灵点了点头,但夏昭云这短短几句话让她心中生出诸多疑问来,试探道,“你不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夏昭云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失忆了。既然陈姑娘认识我,还请告诉我我是谁!”
陈孜灵明白了个大概,她看了一眼岸上之人,说道,“这水路被君山十七堂的人封锁了,眼下岸上这些人还沉浸在我的多愁之音里。但我的船过不去,咱们先回岸上,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
夏昭云面露喜色,因为他终于能找回自己了,于是乎,他与陈孜灵二人上了岸。不过,这岛上守卫森严,到处都有君山十七堂的弟子把守,两人只得找了一处山洞躲避,待到天黑之后再行动。
陈孜灵望着眼前的夏昭云,一身飞云堂弟子的装扮,灰头土脸,忍不住掏出手绢,帮他擦拭着脸上的尘土。夏昭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道了句,“陈姑娘,现在可否告诉我我的身世。”
陈孜灵思虑了一番,心道,“看来他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一定会深信不疑。”于是乎,她再一次试探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昭云道,“我醒来之时,是在芳华镇郊外的天外村。”
陈孜灵“哦”了一声,说道,“难怪你会在这里出现。”
夏昭云道,“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陈孜灵想了想,心道,“这两三个月,暮剑山庄一举合并了除御风山庄之外的三大山庄,奇剑山庄赵优汜、异剑山庄向舸、玄剑山庄段秦羽全都死于非命,我若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也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她看了一眼夏昭云,发现夏昭云正望着她,突然间,她心生一计,说道,“你的真实名字叫墨卿,是寒桢门的弟子,从辈分上来说算是我师弟。”
夏昭云对这番说辞很是诧异,问道,“你说我是你师弟?而且我还是寒桢门的弟子?”
陈孜灵点了点头。夏昭云又道,“那为何我会失忆呢?两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孜灵冷静道,“当初师父派你我二人外出执行任务,但被暮剑山庄的人追杀,后来你我在途中失散,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竟然在这儿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