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工作证
作者:好个秋      更新:2020-03-20 09:49      字数:2763

开完这边的,那人又将猫脸男的手放到了另一只骰盅上,这小子同样稳稳当当的打开。

姓冯的那个骰盅里立时便滑出了一层细尘,但当骰盅拿开的时候,里面还有两颗骰子是完整的,叠在一起,而且是六点朝上。

我看看自己那个磨掉了一些棱角的五点,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确实看得出来,尽管这姓冯的说话让人很不自在,但人家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此处,我不禁侧头看了这人一眼,姓冯的就站在我身边,身板儿挺得笔直,只是看到自己的盅里还有两颗骰子,他似乎也没有很得意。

定庄之后,是开盅,然后就是盲抓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胜率已经不大了,虽然五点朝上,可最后是几点,要那猫脸男过手之后才算,而姓冯的,他那边有两个骰子,加起来的点数,很轻易就可以超过我的最大点。

猫脸男的手在赌桌上摸了会儿,才重新找到我的骰子,划拉一把,就随便拿起来,放到了一边,五点被他翻成了四点。

我再看姓冯的,这人依旧沉闷着没作声。

猫脸男又转而去抓他的骰子,却什么都没抓起来。

因为最后叠在一起,看似完好的两颗骰子,被猫脸男一碰,顿时便散做一层细尘,没了原形。

这猫脸男还挺奇怪的摸了好一会儿,旁边那人见这结果,也是一愣,反应迟钝的将猫脸男拽到一旁。

那赌桌上却真的只剩我那一颗有些残缺的骰子了,胜负不言而喻。

这姓冯的也不知是真输得起,还是跟我在这儿演戏,直接转过身,朝我抱拳,说了句,“愿赌服输,今天这些金砖是你的了。”

台下寂静一片,只有猫脸男语调震惊的扯下绸带,问了句,“啥?”

“我不缺钱,而且我找冯先生也是真的有事,并不是来这里踢场子的。”我语调诚恳的再次解释了一遍。

这些金砖,不管我要,或是不要,那肯定都是拿不走的,赌场向来就是只进不出的地方,这规矩我比谁都清楚。

见我没被那些金砖冲昏了头脑,这姓冯的似乎才对我有些兴趣,探手将我请到了一侧,小声问我,“顾先生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点了下头。

姓冯的想了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真是在赶鸭子上架了,只得说,“那还请顾先生莫要怪冯某冒昧,冯某常年居于此处,已经有七年不曾离开过了,早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不知顾先生找冯某,所为何事?”

七年?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这人怕是有毛病吧?这都什么时代了,他当这是避世隐居呢?

我略显震惊的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我这会不会是找错人了?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才试探着问了句,“冯先生可认识冯竞三?”

闻言,这姓冯的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不曾听闻。”

“那这马头庄,可是洱城冯家的?”我看不出他是真不认识,还是不想跟我说,就又多问了句。

“冯家在马头庄有投资,但也只占了很小的股份,而且这些投资商是不会在明面儿上沾赌场的,有投资也是背地里进行的,至于冯家,经营的是汽车制造厂,似乎只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工厂。”姓冯的说着说着,这话就又拐到贬低语上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是自持甚高,他是典型的不会说话,这特么的难怪要隐居,出去这样说话,怕是得让人打死。

见我不说话了,姓冯的又小声问我,“这些金砖,你真的不要吗?”

我朝他笑了声,说,“我如果要,你真的给吗?”

姓冯的收起多客气两声的意图,摇了摇头。

“那算了,我也不会说出去,”我低声说了句,这才转身告辞说,“走了。”

姓冯的却忽然伸手拉住了我,小声说,“顾先生是从楼下一路红庄上来的,应该也知道,马头庄的每层楼都有一个庄手,我便是这四楼的庄手,既然你赢了,那只能上五楼,是不能这样离开的。”

“不是,你那赌注我不要,你都不让我走?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我转回身,把自己的胳膊从这人手里拽出来,已经准备给他来个‘开门红’了。

似乎也是看出来了,再说我就要打他了,这姓冯的赶紧解释,“这是楼里的规矩,麻烦顾先生下次再找我,早上来,去西楼,那边是员工宿舍。”

“……”我特么真是无语了,并且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了我还会来找他,这个结论。

看我似乎冷静了些,这姓冯的又小声说,“上边儿其实也没场子了,你就上去走个过程,完事儿他们会放你出去的。”

这人的话,我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但真打起来,这屋里坐得五百多号人,怕是得有一多半儿是这赌场的工作人员伪装的,我现在身无长物,跟人硬拼,要是这姓冯的真值钱,我还可以拿他当人质,不然就只能被锤在这儿了。

我想了想,只得点头问,“哪边上去?”

看我妥协了,姓冯的转身撩开帘子,微微欠身送我离开,看上去彬彬有礼,却小声说,“其实,冯某不服,若是顾先生有时间,可以常来。”

我笑了声,没搭理他,直接穿过黑帘子,上楼了。

刚才那局,这姓冯的是定庄定晚,早两秒定庄,他盅里剩下的两枚骰子也许就不会碎了,可早两秒,也许我的盅里也是还有两颗骰子呢?

我胡思乱想着,顺着楼梯上五楼,却没见有一个守卫。

五楼的大门也恢复了原本的装修风格,是很华丽的玻璃门,隔着模糊的彩玻璃,我能看到这个大厅是空的,别说赌客了,连赌桌都没有,甚至那个通往六楼的楼梯口也没守着庄手。

我推门进去,第一次在马头庄感受到了一丝冷清的凄凉。

走到六楼的楼梯口,我正要上去,就听后面门响,之前带我换衣服那个女人走进大厅,把装着我衣物的收纳盒拿了过来,问我,“顾先生要去六楼?”

“六楼不能去?”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随口反问了句。

却不想这女人点头说,“可以,正好这里换衣服不方便,顾先生楼上请。”

闻言,我再次被赶鸭子上架的请上了六楼,我以为这地儿又有什么花把戏,但事实上,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这六楼的装修都没完成,看样子是工程进行到一半儿,搁置了。

可四楼那个姓冯的说他在这里七年了,这房子七年前就停止装修了?

我心里奇怪,那女人将我带到了六楼的一个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将衣服还给我,让我自己换上,又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照相机。

我这刚换好衣服,她就喊了我一声,我抬头看她,这人‘咔吧’一声,就给我照了张照片儿。

我不禁一愣,问道,“这是做什么?”

这女人也不急着解释,取出快照,用美工刀修修剪剪,给我装到了一个卡包里,然后递给我,说,“顾先生,这是您的工作证,以及会员卡,是可以在全国通用的,马头庄随时欢迎您。”

那是一只黑色卡包,里面除了我的照片,一张黑金会员卡,还有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的名字是顾尚,而且已经盖过章了,印章内容却只有四个字,云南洱城。

“工作证?”我抽出那张像极了山寨版假证的卡片看了好一会儿。

听我奇怪,那女人便解释说,“有了这张会员卡和工作证,顾先生的身份便等同于四楼的冯先生了,成为了马头庄的庄手,可以在全国各地的马头庄自由出入,并且有权利挑战替换掉当场的庄手,但前提是,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