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意思,马头庄和红狐酒吧一样,在全国各地还有分场?
我心里有些奇怪,可打听多了就显得自己没见识了,想着回去之后让人查一下,我就将那卡包收了起来,转而问这女人,“洱城的冯家在什么地方?”
闻言,这女人还想了想,才说,“是那个汽车制造厂吗?”
我点了点头。
“在城郊工业区,离这里不远。”女人说着,带我出了办公室。
我跟着这人从西楼下去,一路回到广场,也没遇到多少人,看天色已经黑透了,而这女人送我到门口,就要回去了,我不禁打趣儿的问了句,“我现在是马头庄的工作人员了,不能派个车给我送送吗?”
这女人却转回身来说,“先生,马头庄只是个场子,对我们来说,无论是冯先生,还是普通赌客,都是客户,出了场子,待遇都是一样的。”
意思很明显了,在这里当庄手赢钱,也不过是借场发挥罢了。
之后估计也是要上缴分成的,这马头庄其实就是个空场子,只负责提供场所和安保服务,赚取相应的报酬和分成,而四楼那个姓冯的应该就是这个马头庄的包场人了。
不止四楼,下面几楼应该也是他包的场,不然他不会生拉硬拽的把我弄到台上,给楼下那俩庄手出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姓冯的还真能做那批金砖的主,只是他能做主也不会给我的,而且他有这样的财力,也不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庄手。
我思索着,看那女人还站在门口等我问话,我就又问了句,“那你能借我一百块钱吗?”
最后在这个女人鄙视的目光下,我坐上了一辆开往东城工业园区的公交车,我想这大概是洱城最破的公交车了。
坐在车上,我只能听到公交车轰隆隆的噪音声,就连路边的自行车,都比这车跑的快,更坑的是,这车上还很挤,看上去坐车的都是生活在附近的贫民,看样子是去工厂那边上夜班的。
到了地方,随着人流下车,我找园区看门房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冯家要办喜事儿,那汽车制造厂已经停工半个多月了。
办喜事儿又不是出丧,还能让工厂跟着停工?
我莫名其妙的想着,也是才回过味儿来,我是要去冯家找冯竞三,来工厂干嘛?
于是,我又问那门房,冯家在什么地方,这门房倒也没隐瞒,直接从屋里给我递出来一份报纸。
上面头版头条,是冯氏千金冯洛洛要与洱城地产大亨吕建业联姻的消息。
内容都是些连环屁,说什么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可我看那报纸上,冯家小姐的照片也不过是个才成年的小姑娘,而那个吕建业瞅着得有四十多岁了,又胖又秃顶的,嘴里还镶着两颗大金牙,笑起来很猥琐倒是真的。
我匆匆扫了一眼,找到大概地址,又问那门房,“大哥,你知道马头庄吗?”
“不就东环路上那个赌场吗?知道啊。”门房不在意的回了句。
“那这马头庄,和冯家什么关系?”我心中存疑,就多打听了一下。
“什么关系?一家子啊。”门房莫名其妙的瞅瞅我,又说,“小伙子,你不是本地的吧?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姓冯那孙子是诓我的,马头庄那女人竟然也帮着他把我往汽车厂这边诓,老子身无分文,只是想找个地方吃饭睡觉,就这么难?
见我没搭话,那门房又说,“不过好些年前,那冯有生就和他哥闹翻了,自己搬到马头庄,已经不管冯家的事儿了。”
我一听,这人知道的还挺多,就跟这块儿唠了会磕儿。
也是才了解到,这冯家的当家人,叫冯有利,是赌场那个冯先生的亲哥,这人膝下还有三儿一女,冯竞三是他的第三个儿子。
那这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还有,就是这联姻,是因为冯家的汽车厂做不下去了,冯有利想拉吕建业的投资,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目前冯有利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个赞成一个反对,前些天才为这事儿打架,上过报纸。
至于那吕建业,据说是克妻之名在外,娶过四个媳妇儿,都死了。
咱不迷信,但这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死,这里边儿怕是也有事儿。
我听那门房念叨了好些八卦,完事儿他又跟我说,这些事儿在洱城不是秘密,但谁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想了想,这冯竞三雇我来洱城,却不带我去他家,难道是让我帮他收拾冯家?那可是他自己家。
从这工业区出来,我站路口儿琢磨了一会儿,摸摸口袋,除了来时的公交花了一块钱,兜里就剩十块了,这还是马头庄那女人咬咬牙,才借给我的。
早知道我在那场子里赢点儿钱再出来。
如此想着,我又溜达着回到了东城,找到冯竞三给我开房的那个小旅馆。
当时已经半夜了,那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我进屋就敲了敲柜台,说,“我那房不退了,给我钥匙。”
闻言,老板娘抬头瞅了瞅我,似乎是没听清我刚才说的什么,也没认出我,直接伸过手来说,“单人间,二十二。”
我把口袋里那十块钱递过去,提醒她,“下午你退钱,少退了我一块,现在这房我不退了,你也不用补了。”
老板娘虎目一瞪,似乎才醒过盹儿来,瞅着我说,“你这一会儿退一会儿不退的,影响人做生意,知不知道?”
“那这十块你到底要不要?”我瞅了瞅被她拽走的十块钱。
“要,”老板娘丧气的回了声,把钥匙扔给我,又态度极差的说,“还是之前那间。”
我这个憋火儿,可也只能拿着钥匙回屋了。
这小屋儿又黑又潮,灯泡子发黄,电视也不亮,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还是觉得这地儿没法儿睡人,我得给它拆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还没付诸行动,外边就传来了停车的声音,我扒那破窗户一看,是我的车。
见状,我瞬间就踏实了,一屁股坐在床上,等冯竞三进屋。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冯竞三急匆匆的进屋,就问了句。
“掉碗里了。”我老实的回了句。
冯竞三不禁一愣,莫名其妙道,“碗里?”
我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冯竞三拿过去按了几下,发现不亮,也放弃了,又给我扔回来,转而拽住我胳膊,说,“走,有急事儿!”
我现在巴不得他把我拽出去啊,去哪儿都行,最好再也别回这破旅馆了!
冯竞三把我塞到了车里,自己上了驾驶座,说,“雇你的报酬我已经给贺钰了,我现在送你去见…”
“冯洛洛。”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
冯竞三一愣,扭头瞅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你都知道了?”
“报纸上写的,”我如实答了句,才问他,“你雇我来,是当保镖的?”
“不然呢?把我妹绑起来送人吗?”冯竞三看上去很是着急,说完又强调道,“记住,你要保护的目标,只有她一个,其他姓冯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顿感一阵无语,心说这大哥怕是忘了他自己也姓冯了。
车子一路疾驰,直接开进市中心,停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外面。
我下了车,看看这店面,心中不禁一阵感慨,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啊。
我这正想着,冯竞三绕过车子,拽开后车门,就递给我一张房卡,说,“这些家伙事儿,哪个趁手拿哪个,这事儿我不方便出面,但我已经跟洛洛提过你了,她会跟你走的。”
闻言,我拿过房卡,往那车里瞅了一眼,就见里面扔了一堆刀枪棍棒,是啥玩意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