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黛西他们一起吃了海鲜，黛西点了一大堆，非让全吃完。”

夜靖诚的掌心绕着菲比的肚子转圈圈，“就你这肚子的容量，你还能吃一大堆，简直自虐么。”

菲比无奈叹息，手掌放在他手背上跟着转圈圈，“我跟他们说了要退出事务所，黛西心里不痛快了。”

夜靖诚手掌顿了顿，接着继续转圈，频率明显快了几赫，“你跟他们说了？”

“嗯。”

圈在菲比腰间的手臂收了收，语调轻快，“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不干涉你了，就一点你得答应我。”

“什么？”

“不准做任何有危险的事，像这种没事吃撑了也不行。”

菲比靠在他怀里乐呵好久，向后仰头，特认真得看着他，轻语，“大叔，廖雪茹离开你她一定会后悔的。”

夜靖诚心潮澎湃，刚想说些什么，车子已经挺稳了，罗西很尽责得替他开了门，看到俩人相拥的状态，立刻侧过身，看向远处。

菲比推了推环在腰间的胳膊，夜靖诚才想起松手。两人下了车，罗西跟着他俩一起向门诊走去。

夜靖诚跟菲比错了一步，罗西见状赶紧凑过去，听他耳语，“你到妇产科去挂个号，看看检查有没有怀孕要测哪些项目，如果可以不用本人亲自去最好。”

罗西点点头，避开大厅攒动的人流往目的地去了。

菲比跟着夜靖诚直接去了消化内科，消化内科主任顾启起身接待他们，亲自接诊。她把自己的状况描述了一遍，对方诊断她积食，消化不良，近期忌食生冷海鲜，并开了一堆理气养胃的药。

看完后，夜靖诚让她先去走廊转转，他跟医生再聊两句，菲比起身就走。夜靖诚看着她背影消失了才转回来，“顾主任，刚才那位病人除了消化不良没别的什么吧？”

顾启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委婉答道，“有没有病不能光看表面，有些病症是需要仪器检测才能确认的的，如果夜先生不放心，我可以为那位小姐做一个全身检查。”

“顾主任误会了，其实我是想说刚才那位病人她...会不会不单单消化不良，会不会是...因为怀孕呢？”

顾启恍然，呵呵一笑，“有没有怀孕那要到妇产科医生那里才能知道，要不我陪你们下去？”

夜靖诚抬手，“谢谢顾主任，不敢再劳驾您了，我带她下去就行，那您刚才开的药...”

“我现在就给换几个温和的，怀没怀孕都可以吃。”

夜靖诚再次谢过顾启，领着菲比往外走。

走到一半，罗西赶了上来，背着菲比对他展示手里的东西，夜靖诚不动神色接过来，是一个接小便的塑料小碗和一根玻璃小管。罗西对他点点头，夜靖诚就心领神会了。

“菲比等一下，刚顾主任说你还需要验个小便，你拿着这个到卫生间去接一下吧。”夜靖诚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菲比。

菲比捏着塑料小碗和玻璃管皱眉，“不是，诊断都诊断过了，怎么还要检查啊？”

“检查一下更明确，别磨蹭了，喏，前边儿就是卫生间，快去，乖一点啦。”压着菲比的耳朵，夜靖诚使出绝招，菲比苦着脸，不甘不愿进去了。

等在卫生间门口，夜靖诚感觉有点飘。他默默回顾，过去的37年间，有没有哪一件事如今天这样让他拼上性命般去期待，结论是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哪一件事像期待菲比能怀上他的孩子更让他激动的了，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结果，想让医生告诉他，菲比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然后他一定会抱着菲比不撒手，他会开心得欢呼，他会...

身边有人走过，神色古怪得看他一眼，进去后扭头又看他一眼。夜靖诚顺着他的视线，在对着走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他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赶紧把头撇开，对着走廊深呼吸。

身后那人已经进了厕所，他又转回来看镜中的自己，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子傻笑，夜靖诚对着镜子挑眉，没打算压抑自己的情绪。

菲比嘟嘟哝哝从厕所出来，夜靖诚亟不可待抄过她手里的玻璃管，大步走到罗西身边，罗西立刻拿着东西跑了。

“怎么，他去哪儿？”菲比被这两人敏捷迅速的行动力镇住了，呆呆得问了一句。

夜靖诚不想她产生奇怪的想法，揽着她的肩膀忽悠，“让他把东西拿到检测处，我们回去好了，让罗西在这里等检查报告，报告出来了，他拿去给顾主任看，有事顾主任会打电话的，我们回家去吃药。”

菲比也不愿在医院久呆，听他这么说，从善如流得跟着他回家了。

刚进家门，夜靖诚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菲比目光瞟过来，他赶紧调整角度避开她的视线。确实是罗西，是条短信息。

夜靖诚没当着她面看，对着迎上来的莘姐，“莘姐，你去倒杯水给菲比吃药，菲比，赶紧的，把药吃了。”

菲比也没紧着看人家电话的习惯，跟着莘姐进了厨房。

夜靖诚简直脚下生风跑进卫生间，还做贼心虚的锁了门，才两手捧着手机点开那天短信，太激动了，差点把手机掉马桶里。

罗西没废话，直接发过来一张图片，夜靖诚把图片放大，先是看到俩字，阴性。在屏幕上划拉下去，诊断结果：未怀孕。

说不上什么滋味，失望？还有比失望更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吗？失望一万倍？夜靖诚捧着手机的姿势没有变，看着手机画面的样子也没有变，仿佛这样子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手机直接从手里跌了出来，幸好他现在站在洗手池边，手机跌进洗手池里，咣啷当一声响。

双手撑在洗漱台边，垂着头，脑子里依旧没什么变化。手机停了一会儿又响了，他麻木得捡起来，麻木得接通。

夜槿连的声音传了过来，“靖诚，你在公司还是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