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不敢再随便开口，一个劲儿看菲比，模样憋屈极了。

菲比拉开一把椅子，坐在餐桌边上，没好气得冲着他，“没谁怀孕，你耳朵怀孕了，左耳把右耳的肚子搞大了。”

夜靖诚皱眉，看看她又看看初夏，“小智，你刚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初夏被他严肃的姿态弄得更紧张了，小碎步挪向菲比，又怕说出来惹恼她，不敢太贴近，站在离餐桌一米远的地方，看着菲比，两个拳头在身侧紧了紧，梗着脖子，“就...菲比，我看她在厕所里吐呢。”

菲比一下子塌在椅子靠背上，无奈得扭过头，“你从哪里得来的常识，我在厕所里这么一吐，你就诊断我怀孕了，我男朋友都没有，我怀的谁的孕啊？”

“那...但是...”

“但是什么？”

“就...福利院的时候，安琪的姐姐怀孕就是这样的，天天早上趴在厕所里吐，玛利亚说怀孕的人都这样的。”初夏心里也不好受，说这些的时候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他胡乱在脸上抹。

菲比头痛，在脑门上按了按，实在没精神，趴在餐桌边上，“我没有怀孕，昨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今早胃里难受才吐的，唉~~~”

莘姐赶紧扶了她一把，“我去给你盛碗粥，待会儿吃点养胃的药。”

夜靖诚一直没出声，不动声色观察菲比的脸，心思早已百转。他的视线一划一划溜向菲比的腹部，死寂的感情又一次沸腾起来，恨不能长出一双透视眼，穿透对方的肚皮看到那个能孕育生命的神圣之地去，会有一个新生命诞生在那里吗？属于他和菲比的小生命。这个想法来的太突然也太刺激了，他脸上烫的厉害，心脏处更是喧嚣鼓噪，捏着筷子的手竟然不自觉颤抖。

初夏也一直在看他，这会儿看出他不一样的表情，以为他也接受不了菲比怀孕的事实，低低得叫了一声，“爸...”

夜靖诚突然扔掉筷子站起来，张嘴看着菲比。菲比被他的气势压得偏过身子，微扬着头，“你干嘛？”

“爸爸，菲比是不是怀孕了，你说啊？”初夏以为他爸是知道了什么，要帮他一起声讨，刚被菲比的解释缓和过来的情绪又激动了。

菲比又侧过头看他，再次强调，“我没怀孕！你要我说多少遍啊？”

夜靖诚一时没想好该拿出怎么个态度来，立在餐桌边纠结，初夏误解了他的表情，顿时哭丧着脸，指着菲比，“菲比，你还骗我，你说你没男朋友，你都怀孕了还骗我，你骗我！你早就有男朋友了，所以你想搬出去，现在你都怀孕了，我讨厌你，讨厌你！”

初夏憋不住又哭又闹，菲比本就难受，被他又扑又打，简直头晕眼花了。

见儿子闹上了，夜靖诚也急了，赶紧搂住菲比，两条胳膊都护在她的腰腹处，“小智别闹，孩...还不一定有没有怀孕呢，我带菲比去医院检查，你去学校上学，晚上回来就知道结果了。”

菲比挣扎，“检什么查？我没怀孕！再说一次，我没怀孕，没怀孕！”

夜靖诚被吼了一耳朵，依旧耐心十足，圈着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你配合一下，哄哄小智，让他安心上学去。检查什么的，等会儿再说。”

菲比不认同的看他，为了初夏她妥协，“好吧，初夏你上学去，我等一下就去医院检查，我跟你说我没怀孕，就是肠胃不舒服，放手！”

菲比郁闷挣扎，夜靖诚松了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廖波，我早上不来了，公司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嗯，嗯。”

“菲比，你真的没有怀孕吗？”初夏挨着菲比，还在确认这件事。

菲比抓着他的手捏了捏，肯定的点头，“真的没有怀孕，我也真的没有男朋友，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夜靖诚又打了个电话，应该是给医院打的，预约了某个消化内科医生的样子。

初夏低着头，眼眶依旧微红，咕咕哝哝，“没有就好。”

菲比身体不舒服实在没精力安抚他，也就不管他了。

等初夏不情不愿出门上学去了，夜靖诚督促菲比喝了一碗粥，就要拉着她要出门。

菲比坉在沙发里，不愿意起来，“干嘛啦，我不舒服不想动。”

“跟我去医院，让医生开点药给你吃，吃了药身体才能好。”

“医院就不用去了，让莘姐去药店给我买点药就行。”

“那怎么行，药怎能乱吃。菲比，乖一点，我带你去看医生，乖啦。”

莘姐就在厨房，夜靖诚压着声儿在她耳边说话，菲比觉得头皮发麻。那句魔咒一样的话让她放弃抵抗，乖乖跟着出门。

坐在车子里，她又觉得此举多余，一掌拍在座位上，“不要去医院，没毛病看什么医生啊？”

夜靖诚赶紧肩膀压过来，紧紧挨着她，“你就乖一点吧，让医生检查一遍，小智的心病也能好不是？”

在座位上又拍了一下，菲比气恼加不解，“我就不明白了，谁给他灌输的想法，怎么老说我有男朋友了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他怎么就知道了？”

夜靖诚心虚，手指在领口扒拉一下，又过去握住她的手压着不让她再拍，“反正检查了，没怀孕，不正好证明你没男朋友吗？”

“不检查也知道，你预约的是消化内科的医生吧？”菲比把手压在腹部揉着。

“嗯。”夜靖诚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放上去，厚实的掌心贴在肚子上，感觉好很多。虽然这举动会让人想入非非，但这一刻菲比贪恋他掌心的温度，没有拒绝他。

昨天晚上冷淡的拒绝，现在这样难得的温顺，依然没有过渡的征兆，夜靖诚已经习惯了，立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胳膊环过去把人搂抱在怀里，右手仍轻重有度的在对方腹部揉着。

“感觉好点没？”

菲比点点头，轻柔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夜靖诚抬了抬头，把下巴压在她的发心，“昨晚上吃了什么，胃口那么好，还能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