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当你是傻子，更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在那个时候，我认为我可以跟你结婚，但，我真的没有信心可以如此长久得维持，所以，我害怕，我不能跟你结婚。”

夜靖诚背对着她，她主动拉住他僵硬的手，哀求，“拜托，你不要生气了，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你，但我真的不能跟你结婚。”

“如果我非要结婚呢？”

夜靖诚总算回头，神色已经平静，菲比望着他的眉眼，依旧透着强硬的姿态。她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

夜靖诚没让她逃避，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我要结婚，并且是必须的，你今天也看到了，家里迟早会安排我再婚的，我是不可能永远单身的。这你怎么想？”

下巴被抬着，就垂下眼帘，菲比还是不看他，倔强得抿着唇。

夜靖诚铁了心，要她拿出最后的决断，更加用力得捏她下巴，她吃痛，抬起眼帘。

“你说，我要跟谁结婚？”

把问题丢给她，也好给自己一个死心。

他眼里的残忍如此明显，菲比心脏皱缩，像一条缺水的鱼微微张开嘴，半晌，嗡声嗡气得问道，“你会...跟童小姐结婚吗？”

“你想我跟她结婚吗？”夜靖诚反问。

“你们家的婚姻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何况我一个外人。”

菲比与他对视，夜靖诚半眯了眯眼，“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跟我结婚，你只是想跟我维持一种关系，是吗？”

猫儿眼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夜靖诚冷笑，“那如果我结了婚，你打算怎么办？”

菲比厌倦得推掉他的手，从他钳制中挣脱出来，侧行两步，“这有什么怎么办，既然你选择了别的女人，我当然就离开了。”

夜靖诚冷哼，“我还以为你会求我，不让我结婚呢。”

“如果我真那样做，你会答应吗？”

“不如你求求看，看我会怎么回答。”

夜靖诚逼到她面前，菲比只能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压迫感让她退缩，她再次后退，惯常倔强的头颅微微垂下，声音有点模糊，“我不能那么自私。”

“对待我的感情，你不是向来自私的么。”夜靖诚还在步步紧逼，就是要把她逼到绝境，让她做出反击。

谁知她不反击，只一味的退缩，摇头，“我不能。”

“你没有求过，不知道我的答案，万一我答应得心甘情愿，就算不得你自私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他在求了，菲比不是不动摇，大拇指的指甲狠狠掐在食指上，尖锐的刺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过分的压抑让她身子微微轻颤。

夜靖诚忍不可忍，迫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压抑得喝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答应嫁给我！”

猫儿眼扬起来跟他视线相撞，半开的落地窗，轻风荡漾的窗纱，如水的月光罩下来，点点金波散落出来。夜靖诚呼吸一窒，猛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今天是满月？”

菲比一愣，怎么好好的说到月亮上去了，茫然得看看天，“没有，明天才是。”

夜靖诚皱眉，沉默不语，半晌，二话不说推着她离开阳台，顺手把阳台的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灯昏黄的光照着。

“怎么了？”菲比不解，怎么这人好像不喜欢满月？

夜靖诚不予解释，心烦气躁得囫囵回答，“没什么。”

“那...我们睡觉吧。”菲比看看床，觉得今晚的对话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有些事一时半会也没有定论，有些事时间到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不等他有所表示，她先慢吞吞爬到床上。夜靖诚还是冷着脸，看她的眼神复杂难懂。

见他还在坚持，菲比理了理思路，“如果你要结婚，童小姐算是合适的对象。如果你不想结婚，也没人能强迫你。大家族联姻的做法从利益角度考虑是可以理解。不过，有时候你也可以任性一点，生命是你的，你要对自己负责。”

夜靖诚轻哼，“你这是在说教我。那你呢？你是被什么束缚了？”

“我？目前我很自由，没有谁能束缚我。”

“不，你被你自己的心束缚了。父母的经历让你对长久的婚姻产生怀疑，同时觉得人无法获得圆满的幸福。菲比，你的束缚是你的心理暗示，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如果你渴望幸福...”夜靖诚挨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就必须从自己的心魔里逃出来，然后得到幸福。”

菲比捧住他的脸，猫儿眼深情得凝视，“我现在就是幸福的，在你身边我很幸福。”

温润的双唇送上去，夜靖诚浅尝一口，立刻撤退，不被迷惑，眉峰微挑，“你现在的幸福是不稳定的，你不想稳定又长久的幸福吗？”

猫儿眼一黯，很快想到了理由，“我从来都不相信长久，我只信当下。”

“所以你只是在及时行乐？”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夜靖诚表情阴冷，黑眸里再无感情，“对你来说，感情有可能是假的，当下的快乐才是真实的？”

菲比点点头，认可他的话。

“所以你跟二叔关系亲密，也是因为当下的快乐？”

“花无月？这跟他什么关系？”菲比莫名其妙。

夜靖诚醋意横流，两眼倒竖，“没关系吗？没关系你不陪我，却天天去陪他！”

“我...那个...”

见她难得心虚，夜靖诚醋焰高涨，仿佛亲见她与人有染，怒火攻心得口不择言了，“你还有什么借口？你脚踏两条船，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不相信爱情，你不但不相信爱情，你跟你父亲一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始乱终弃...”

啪一声，打断了夜靖诚咆哮的声音，房间里一时陷入死寂。

门外的郝恩娴知道刚才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果，终于心满意足得回房了。

原来餐后，夜靖诚为了安抚受惊一趟的母亲，特意去她房里跟她说了会儿话，期间，有意无意提起菲比。他本意是给他和菲比的事探探底，想不到郝恩娴准备更充分，搜集了一些关于花无月和菲比的照片给他看，那些照片从花无月的微博上下来，搭配煽情的文字，很难不让人在意。

他告诉自己，这是二叔的一厢情愿，菲比不见得接受他的。但联想自己的情路，再被菲比的那番不信感情的言论刺激，于是那些刺人肺腑的话就脱口而出了，招来菲比的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