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安置到床上，菲比依旧沉默不语，夜靖诚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下一秒就会起变化，不如先下手为强吧。

这样想，手里就开始动作，大掌探进对方的领口，缓缓抚摩。

“大叔，碧波皇庭那晚发生了什么？”

猫儿眼里金波点点，但神智还在。夜靖诚头皮一紧，眼神闪烁，想找个能安抚她的答案。

看透他的躲闪，菲比绝望道，“我们发生了关系，是吗？回答我，夜靖诚！”

她凄厉得喝问，夜靖诚咬了咬牙，“那晚你喝醉了，神志不清，先是把雷震天当成了我，后来，我把你带回家，然后就......”

“你说谎！”菲比推开夜靖诚的手，虚弱得扑在枕头上。

“菲比...”夜靖诚抓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被她撇开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喝醉，我...”菲比把脸埋在枕头里，大口喘息。

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颤抖的身子，粗重的呼吸都能判断她此刻痛苦压抑。

“菲比，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没有错。”夜靖诚实在看不得她痛苦的样子，那样他比她更痛苦。

“不是喝醉了...不是喝醉。”菲比茫然的抬头，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忽然，她从床上跳下来，踉踉跄跄扑进卫生间，镜子里，金色的瞳孔就像地狱的恶鬼从世界的尽头注视着自己，“不——”菲比绝望得低吼，使劲蜷缩身子。

“这只是暂时的，等你睡一觉就会好的。”夜靖诚还在安慰她，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突变的瞳色。

菲比猛地转身，眼眶撑得极大，瞪着他，那模样简直像个妖孽，“所以你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对吧？上次，还有上上次！”

夜靖诚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上次说我梦游，你已经看到了吧，你看到我做什么了！你说啊？”

菲比歇斯底里，她觉得她要疯了。这药到底要让她做什么？她已经做过什么？当初那个人给她用药，是想达到某种效果，结果关了她半年，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才放她出来的。

那个女人说这药终归伤了她的身体，肯定会产生影响，却也没有说是什么影响。她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怎么都无所谓，死了才好。可是，现在这是什么？

夜靖诚不想再刺激她了，本能得摇头，“没有，你什么多没做，相信我。”

“你说谎！你一直一直在说谎！你看到了，你什么都看到了！”菲比揪住自己的头发，崩溃得惨叫。

她无法想象，如果雷震天说的是真的，她把他扑倒了，还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最后是因为夜靖诚把她弄晕了才阻止事情的发生。

那如果没有阻止呢，是不是就发生了？如果是别的男人呢，是不是结果也一样？

菲比抖得像飘散在寒风中碎叶。

那还是一个正常的人会做的事吗？那简直就不是人了！

夜靖诚被她的样子吓到，苦声哀求，“菲比你不要这样，求你了，求你了。”

菲比急促的呼吸，手指痉挛得扯住衣襟，然后突然干呕起来，吐得肝肠寸断。她觉得恶心，觉得肮脏，觉得不能忍受这么污秽的自己。

这么脏，从里到外的脏，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身体本能的排斥，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坚硬的指甲划过娇嫩的皮肤，划出一丝丝带血的痕迹。

明明应该疼痛的，却因为药物的影响反而生出一丝丝的快意。金波愈发蔓延，她恍恍惚惚想要抓住什么。身后的雄性味道丝丝钻进她的鼻孔，渗入她的骨髓。

脑子里白光一闪，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华德进门的时候看见老友脸色苍白，裸露的脖子上有疑似抓挠的痕迹，忍不住暗叹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啊。

手里的炖盅递过去，轻声道：“喏，知道你昨晚奋战，今早特意给你去买的补品，你赶紧喝了吧，不然迟早被你们家变身小魔女榨干了你。”

夜靖诚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看着昏睡的人。

“怎么了，干嘛你？”霍华德疑惑得碰碰他的肩，“就算你把人做晕了，养养就好了么，又不是第一次，还这么内疚。”

夜靖诚垂首，十指交叉的撑在脑门，声音喑哑，“爱德，我托你找的关于毒性方面有研究的人你找了吗？”

霍华德点点头，“我前几天刚听说，我大学里一个学弟，他有个叔叔是研究毒性物质方面的专家，我已经让人联系他，相信很快会有回音。”

“如果他联系你，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见他。”夜靖诚用手掌抹了一把脸，然后恳求得瞟了霍华德一眼。

霍华德这才看见他两眼布满血丝，状态很不好，向前一步道，“你怎么样，你看上去不太好，让医生...”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不碍事。”夜靖诚挥挥手表示没事。

霍华德皱眉，“这孩子的身体古怪，是不是毒还真不好说呢，不然上次体检，怎么就检测不出来呢？”

沉默良久，夜靖诚摇头，“一定是毒，而且...她应该知道自己中毒。”

“她知道自己每个月会袭击别人？”

“不，这个她肯定更不知道。”不然她昨晚不会这么发狂，夜靖诚没有跟他说昨晚的事，而是把那天刚进医院时，菲比说的那句话说给霍华德听。

“一年半，什么意思？”霍华德不解。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我才想起来，她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我当时告诉她她中毒了，她好像没表现出意外，只是对自己毒发感到意外的样子。”

夜靖诚捧着脑袋苦思冥想，当时话说到一半，被叶世明的出现打断，对话就此中止，之后他也没怎么在意。刚刚，不知怎的，忽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这茬，他才惊觉她好像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如果她知道自己中毒，而且能知道是什么毒，那事情或许就好办多了，有她本人配合，至少在寻找毒性根源这件事上会顺畅很多。”霍华德对这件事抱持乐观态度。

夜靖诚却不这么想。昨晚，菲比那样排斥这件事，甚至排斥到不能接受自己，身体上完全反应出来，他不知道，等会儿她醒了会是怎样一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