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淡淡的,“凌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强烈的抵触他人的,有时候你试着去接受一下其他人,也许你就会感觉到,其实有些事情,原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当你走出自己心里那一步开始,你就会发现,世界上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不美好的,其实,世界上美好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你说呢?”
说完,凌默儒久久没有回答她,她说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很多,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也能够感受到,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就算是从小,别人多会嘲讽他是个私生子,但是只要母亲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就算是所有人都嘲笑他,讽刺他,他都觉得无所谓。
他只要能够和母亲在一起,那就是美好的,哪怕是吃的是母亲从别人卖剩下的菜堆里面捡回来的剩菜叶,用的是别人用剩下的物品,他也觉得那时候的生活是那么的幸福美满。
因为那时候有母亲,可是为何?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堪,他只想要好好的跟母亲生活下去,老天爷也要让他的美梦破碎,要说是美好的东西真正存在的话,那也是在他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光里。
黑夜可以让人隐藏住脸上的喜怒哀乐,他承认那一刻,他原先强撑着的那个看似坚硬不拔的外壳,这时候已经被襄苡沫的话催碎了一块,但是,他的忧伤只适合溢于在无尽的黑夜里面,因为他是孤独的夜鸢。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襄苡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她转身过去,为他拉上了一些被子,接着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睡着了。
其实月子公寓的病床虽然比普通病房的病床要大一些,但是两个同时睡在这张单人床上,还是显得有些拥挤的,尽管襄苡沫已经将自己移到了床沿边。
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凌默儒翻身翻过来,手搭在她后背的空白处,她下意识的再往边上挪了挪,可谁承想,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掉下床去,就在她吓得七魂丢了六魂之即。
后面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一把捞起,然后就是她直直地落入到了他宽阔稳健的胸膛里面。
瞬间,她感觉到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脸上已经是烧的绯红,她不好意思的挣开他的怀抱,往边上再次挪了挪,“刚才,谢谢你啊。”
他不予回答,只是又再一次将她拖回到了怀中,接着将手臂搭在她的隆起的小腹上,就这样圈着她睡着了。
襄苡沫其实中间想过几次脱离他的怀抱,但是挣扎了几次未果,索性就不挣脱了。
她想,她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对他‘雪中送炭’,那他刚才救她上来,也算是报。恩了吧。
凌默儒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感应到襄苡沫快要掉下床去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她,当她跌入到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心有前所未有的悸动,这一夜,注定是美好的,美好的那么的不真实。
凌默儒甚至在手触碰到她腹部的时候,感觉到了她腹部里面那个小生命的跳动,是那么的微妙和神奇,原来,一个生命就是这样形成的。
他还闪过一丝怪异的想法,要是他以后有个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在肚子里面都活跃的很。
可是,他是一个活在黑暗里面的人,他的世界只有复仇,他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老天爷是不会给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恩赐的。
翌日,天气转晴,初晨的第一米阳光折射进屋内,襄苡沫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侧过头去,正好看见凌默儒那张近在迟尺,睡得安稳的俊脸。
他睡着时候的样子,眉头没有那么紧蹙了,自然舒展开来的眉毛,平和浓密,襄苡沫抬起一只手,落在他眉毛的上方,轻轻地抚摸,她有些胆怯,害怕自己的大胆放肆会激怒沉睡中的他,毕竟他这个人脾气是很古怪的,就算是昨晚他们之间相安无事,也不代表她现在就可以无端造次。
果不其然,就在她摸了几下之后,他的眼睛如同沉睡的雄鹰一样咻得一下睁开了,墨玉的瞳孔灼灼的看着她,襄苡沫吓得立马收回了手指,诚惶诚恐的等待着他的爆发。
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得他爆发,襄苡沫想,他是不是在酝酿?
没有想到,他却是邪魅一笑,“你刚才又准备对我图谋不轨吗?”
她尴尬至极,忙反驳道“哪有?我才没有。”说完,脸红的通透,她刚才差点儿就按耐不住用嘴去亲他的鼻梁了,他的鼻峰笔挺,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犯罪’的感觉。
还好!及时打住了。
他一把拉住她悬在空中的手,“我都看见了,你对我图谋不轨的武器都在这里,还想抵赖?”
原来,他早就醒了,她气得樱唇微翘,“凌先生还真是自信,你以为你现在这幅样子,我会感兴趣吗?”
他遭受打击,心口一阵窝火,不管不顾的就在她的手上用力的咬了一口,襄苡沫吃痛的叫了一声,“你疯了啊,干嘛咬我的手啊?”
他潜着邪魅的眼睛冷冷一笑,“谁叫它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摸我的,我这是在处罚它。”
襄苡沫想,反正他都这样想她了,那要是不弄出点儿动静那不是白挨了他一口吗?
她也不甘示弱,也快速的抓起他抓着她手狠狠地的咬了一口,他痛的快速抽回了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小狗吗?乱咬人?”
没有想到襄苡沫扑哧一下向后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喂!凌先生,我乱咬人是小狗,那你刚才是什么?哈哈哈。。。。。。”
这时,凌默儒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这样骂她不等同于也是在骂自己吗?
他气不过,一把向着襄苡沫扑过去,将她按在床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我警告你,不许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