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掌在花灵的脸上,凌漪澜怒气不已。
花灵急忙跪倒在地,亦是气愤难掩,“是奴婢的错,一不小心让对方施了暗算,皇后娘娘尽管处罚奴婢!”
“一不小心?好一个一不小心,你这一个一不小心太子和太子妃已经被人当众羞辱了,下一个一不小心是不是本宫就该被人羞辱了啊?啊?”,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就这样被别人反过来暗算了,凌漪澜真是想不通,明明在连云尖叫之后自己就带皇帝去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变成太子和太子妃了呢?
“还有你,别哭了”,凌漪澜厌烦的瞧着跪在地上嘤嘤低泣的凌双双,心里更加烦躁了,“你早晚都是太子的人,今天也算不上你吃了亏,就不要再哭了,烦的我脑仁疼!”
“姑母,姑母!”凌双双发髻散乱,仍是那副云雨之后的模样,眼泪顺着她绯红的脸颊流下来像是淌不尽的河,若今日之事传将出去,自己难免不被人构陷成荡妇,在寺庙还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侄女还怎么做人啊?”
“我看谁有胆敢传皇家密事!下去下去,全都下去!”,看着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凌漪澜心里愈加烦乱,只能挥手让凌双双和花灵赶紧退下从自己眼前消失。
“这慕皇城还真是不能小瞧他!你还有心思在那里品茶?”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自己的儿子被人算计了却还是不着不恼的样子,凌漪澜胸里更加气闷。
又细细品了几口茶,慕连倾才将茶杯缓慢的放在了桌上,气定神闲,语气不慌不忙的道:“母后何必这样急躁,这盘棋不过是先输了一子而已,哪值得母后这样失了分寸?”
“输了一子?何意?”
“今日之事只不过是我试探一下他的能力而已,若是中计,则他活该送死,若他没能中计,也算得上他聪明,可今日的我确实没料到他能反将我一军,是我轻敌给了他这个机会,下次,他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六皇弟,配当我的对手,不过,终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望着胸有成竹的慕连倾,凌漪澜渐渐安定了心,“那个侍女一定要及时处理掉!免得你父皇回过味来惹祸上身。”
“母后放心,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慕连倾起身推开窗子,目光望向那高挂的月亮,事后属下回报,派出去的小组全部死亡,在后山被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这些杀手以前在西北没能刺杀他成功,是因为他的根在西北,今日自己对他不过是小试牛刀,居然被他反击的如此漂亮,这个六皇弟还真是对他不能小觑,可那又如何,他终归是自己砧板上的一块肉。久久的沉默之后,慕连倾牵起微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混蛋!混蛋!”回到自己房内,凌双双像发了疯一样将能摔的东西全部摔了,不能摔的也全部打翻在地,闹腾了一阵子任春夏秋冬四个丫头都拉不住,闹累了才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全是混蛋,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闹不懂了,大小姐是被太子怎么了,但毕竟是定了的夫妻,实在是没必要哭到这种程度吧,还大骂太子是混蛋,这要被别人听了去又要生事了,当下赶紧上前劝慰自己的小姐。这几个丫头哪里想得到,她们的大小姐心里念得人根本就不是太子慕连倾,而是今日成功脱险的六皇子慕皇城呢。
“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慕皇城,凌楚楚,连云公主!你们给我的耻辱,我凌双双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凌双双紧握自己的拳头,恶狠狠的对着自己发誓。
次日清晨,旌旗飘扬,列队铿锵,慕祯一行人在寺院门口告别了武遏大师等僧人,在侍卫婢女的扶持下登上了各自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终于启程离开嵩山寺。
转眼队伍在路上已行了将近六个时辰,到了午时,已经有些人困马乏,慕祯下令停止前进,让大家先行歇息一番。此时路程已经离嵩山寺很远,已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宽阔地段,只见天苍苍,草茫茫,一片好风光。
就在大家刚刚放松身心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啸,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群身穿白衣,白巾蒙面之人,手执弯刀,一部分直奔慕祯御驾前,用古雍语大叫:“杀了乾国皇帝,杀了乾国皇帝!”。另一部分却是去团团围住攻击慕皇城等人,剩下的一小部分才去对付士兵和手无寸铁的妇孺。
一时之间,守卫的侍卫,军队与杀手们打作一团,乱作一团。慕皇城与杨威成奋勇打退身边的杀手,极力向慕祯身边靠近,但还是晚了一步,慕祯已被两个杀手挟持。
“父皇!”“皇上!”“陛下!”,众人纷纷呐喊。
慕皇城想要出手,但终归是晚了一步。
慕祯的胳膊被杀手牢牢抓住,只觉得一阵痛意让他紧缩了眉头,脖颈处的凉意提醒着他自己的脖颈上被人架了一把冰冷的寒刀,若轻举妄动,则会性命不保。
其他未战死的杀手慢慢的退出了军队的包围圈,站在了挟持慕祯的杀手身后,“为我们准备马车,然后将你们马的马腿全部割伤!再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放在马车上!快!否则我杀了他!”
慕皇城和杨威成的眉头同时一皱,这些人之前用古雍语大喊着杀皇帝,怎么现在却要求安排马车和金钱?古雍国的杀手几时这么贪生怕死了!还有,乾国已经与古雍订立了盟约,又怎么可能派杀手来杀皇帝呢?不对,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皇后凌漪澜焦急的看着那些杀手,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就伤了皇帝,大声的吩咐道:“给他们准备马车!你们千万别伤了皇上,要多少金银珠宝都好说啊!千万别伤了皇上!快去给他们准备马车!”
“皇后娘娘且慢!这些人方才喊着要杀父皇!若是我们将马车给了他们,又割伤马腿,父皇的命才真的活不成了!”慕皇城急忙上前劝阻,不管这些人真正目的为何,但慕祯的命现下看来是实实在在的不安全,若他们的目的是真的想要杀皇帝,等给他们安排了马车,割伤了马腿,岂不是皇帝被杀了,凶手也跑了!
“城王这话何意?难道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被杀吗?你这样说还是皇上的儿子吗?”凌漪澜大哭着指责慕皇城,“还不快去准备马车!”
“不许去!”慕皇城大声呵斥,转而面向杀手,“我劝你们赶快放了我父皇,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你们敢伤我父皇一根汗毛,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城王殿下说笑了,我们只为从皇家求点财而已”,语毕,杀手将手中的弯刀欺近了慕祯的脖子,一丝殷红的血冒了出来,杀手继续说道,“杀一国之君,我们可没想过,但若被你们逼到这个份上,那就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在这冰与火的对峙之间,没有人能注意到太子慕连倾何时悄悄退下,何时又换上了普通的侍卫服,立到了一辆马车前。
“别别别!你们千万别伤皇上,我给你们马车,给你们钱!”凌漪澜大喊大叫,此时的她早已经没了皇后的雍容华度,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丈夫被歹人挟持时慌张无措的普通妇人。“你们快去把珠宝首饰放到马车上,快去把马车牵过来!”
“皇后娘娘!千万不可!”慕皇城继续阻止。
“城王殿下!您这该不是要借我们的手把皇上逼死吧?”,杀手手上微微用劲,一缕鲜血已经从慕祯脖颈上流了下来。“我们说了,只是求财而已,到了前面就把皇上放了!说到做到,你们快去准备马车吧!”
马车被一侍卫赶了过来,停在那,杀手挟持着慕祯站在马车前,然后对其他的杀手说:“你们先上去!”继而一提慕祯的身体,纵身跃上了马车。
却在这时,牵马的侍卫在其身后一个猛扑,将杀手和慕祯扑倒,随即慕祯被从马车上扔了下来,那杀手见慕祯已失,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要逃跑的侍卫,用刀在马屁股上一扎,只听一声长嘶,马儿突然身体一纵,鲜血从屁股上喷涌而出,继而挣扎着向前发了疯一样的狂奔,隐约只见那侍卫站立不稳,一头摔倒在了那马车之上。
“哎呦,那是太子爷啊!”一个侍卫认出来马车上的人正是太子慕连倾,急忙大声喊叫,“太子爷被贼人掳走了!是太子啊!”
刚刚喜获自己丈夫平安的皇后凌漪澜,一听救自己丈夫的侍卫是自己的儿子,登时晕了过去。
可是马腿已经被伤,马车又奔跑的极快,转眼之间已经看不见踪迹,这该如何去追?太子慕连倾怕是凶多吉少!
正在大家一片哭天抢地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杨威成已从死掉的杀手身边回来了,附耳在慕皇城耳边说了自己探查的结果,“杀手胳膊上都有黑鹰标记,跟以前在西北刺杀的刺客是一模一样。”
慕皇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目光追随着马车远去的痕迹,慕连倾耍的这是什么好戏?
但当他看向慕祯的目光时,那从自己父亲眼里流露出对自己的怨恨,慕皇城登时就明白一切了,这个一直看起来病怏怏的慕连倾还真是不好对付!若不是陈敬宗说他是的确病重,但假若连陈敬宗都被他骗过了,那...此人心计当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