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真真儿的!只要她同意立马成婚。”
对于汪子华想娶灵儿的决心高汉持怀疑态度,回应便是狠狠地操练他。
剑术不用教,汪子华的师承剑法很精妙不下于高汉从玄女所学。
高汉先教骑术,汪子华虚心听了一天的教训,第二天便可纵马自如,衣袍飘飘的比高汉还潇洒几分。也没讲究什么正规骑法,反正就是做到了人马合一,浑然一体,而且还能花样翻新。
“嘚瑟!”高汉冷冷地给了两个字的讲评。
再来便是体技,说是教其实是高汉找机会揍他。不为别的,就是瞅他不爽。只可惜,觉悟了的汪子华再不是那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莽汉了,身法飘忽的很,打不过高汉,却也让高汉摸不着他的边儿。
“成了,你要是把这身法跟剑术融合到一起,不说天下无敌也鲜有对手了。”白费半天劲,高汉给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评语。
射术,汪子华却是怎么摆弄不好弓箭,仿佛在这上天生短板。弯弓搭箭的速度倒是挺快,射个野猪射了十来下无一所中,撩拨的野猪红着眼珠子、嗷嗷穷叫地冲着他狂奔而来。
“猪要能把箭都比你强……”
高汉总算抓住了汪子华的小辫子,借题发挥。刚起了个头儿,却见汪子华把弓箭一收,屏气凝神、弹手一指。
高汉只察觉到一道淡金色的虚光从他的手指间闪出,瞬间没入十几步之外的野猪的脑门。然后就见野猪再向猛窜了两步便轰然倒地,随即身体上忽然冒出一蓬无名野火,然后转瞬即逝。
皮毛的焦臭味伴着浓浓的肉香飘过,让高汉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是馋的而是吓的。
“魔法!?”
高汉懵了,脑海中刹那间回想起了原世在网吧玩魔幻类游戏时的场景。那时的高汉偏爱战士,却玩的不精,经常被人用各类魔法虐了一遍又一遍,恼恨又乐此不疲。
“什么魔法,这叫雷火道术!”汪子华不满地嘟囔着,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有点不太称心,“雷火之力还是有点过了,要是燃内而不透于其外才算略有小成……”
高汉一激灵,尼玛,他要是大成了死在他手下的人也太冤、太惨了点吧!?
“高人呐,求你教教我吧。”
高汉一把抱住了正在反思的汪子华,惨号声让汪子华吓了一大跳。
“教你也行,叫声师傅来听听。”
“师傅——”
“跪下磕三个响头,行拜师大礼……”
汪子华话没说完,高汉拎起他的膀子耍起大风车,咣叽一下就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
“真当我稀罕你这破玩意儿了?瞅你这架门儿弄一下消耗不小吧?无符无介而动雷火,必是你的先天体质所定,天下已知的只有你这一家,教我我就能学会?可别唬弄傻子了!”
汪子华在地上龇牙咧嘴道:“那你能防得住?”
“从准备到攻击之你有三息左右的停顿,这段时间我竖个大盾牌或者闪开,再或者一箭封杀了你,对我来说没啥难度。”高汉一语道破汪子华施法的弊端。
汪子华揉着胳膊腿儿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还吵着要拜师?”
高汉尴尬地一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儿一时失控而已,别当真啊。”
小插曲过后,高汉亲自动手料理了死不瞑目的野猪,一是权当陪罪,二是讨教,探讨汪子华现在为何有这种种神奇的变化。
“无他,只顺应自然而已。”
汪子华只抛给高汉这一句,然后便不肯多说了,捧着猪腿狂啃。
“我去!”
高汉听瞎了,乞力徐是感悟人性,汪子华是顺应自然,这尼玛说透一点能死啊?
“总有让你们也听瞎的那一天!”高汉暗暗发狠道。
狂飙的旅途在虐或者被虐中飞速而过,遥遥望见高高飘扬在空中的凤旗和那座名叫察瓦绒的雄关,两人心下欢欣无比。
跋山涉水一个多月,飞凤国终于到了。
站在城下,看着往来的人群,高汉很欣慰。两年多不见,飞凤安好,国民再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苦人儿了,每张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的人变得与大唐臣民的精神面貌差不多,却又有些些不同。”汪子华在这里也呆过,对这些变化很是惊讶。
高汉笑道:“唐人那是在君王统治下的富足,这里却是自立更生、每个人都参与亲手打造的成果,那不同便是自豪和自由。信不信再让他们这样发展十年,吐蕃再想要吞并他们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即使是强行兼并也如吞下毒药一般,福祸难料。”
享受过自由的人绝对不会再甘于对他人俯首听命,在这点上,一向有点离经叛道的汪子华体会尤深。
从自己联想开来,汪子华似乎觉得高汉应该知道一样,很自然地开口便道:“你说大同世界的人与他们比如何?”
“也许更自豪、更自信、更自由。”
高汉模棱两可地给他画了好大一个饼,随后催马上前。
“站住!”城门十丈处有城防官带领数十兵丁在查验往来人群,见高汉来到近前立即有人大声喝止:“非常时期,飞凤此处官民下马,接受盘查。”
“吆喝,我说汉子,被自家人给教训了吧?”汪子华跳下马来凑到高汉面前逑他。
高汉不予理会,只盯着眼前的神色激动的兵丁猛看,“戎戈,我回来了……”
几年不见戎戈壮实、老成了不少,乍一看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睛比以前晶亮。
“请、请交出由仓给我……查验。”戎戈盯着高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了。
“好!”高汉从怀里掏出许久未用的木质由仓,双手捧给了戎戈。
“飞凤军总教官高汉。”
戎戈两手抚着木质由仓上粗糙的花纹,一字一字地读着。此由仓是飞凤学员所刻,上面的花纹是小金的形象,普天之下只有这一块。
“验毕。”戎戈双手送还由仓,然后立正,右拳击于左胸行了个正式军礼,“飞凤军编外学员戎戈欢迎总教官高汉回家!”
戎戈声音并不算太大,却让城门处的喧嚣瞬时定格,此间针落可听。
“嘟嘟哒哒嘟嘟——”城头上,军号骤然响起,轻快的号音一遍遍向城内作着独一无二的喧示。
“都是老兄弟了,整这些没用的干啥!”高汉上前一把抱住了戎戈,随即松开疑惑道:“这号点儿我怎么没听过?”
“这是飞凤军单独为你设置的号点儿。”戎戈飞快地回道。
“你们有心了。”高汉心中暖意油然而生,“对了,你怎么打扮的象一个小兵在这里执勤?”
“呵呵,我现在是总教务长,总领教育事宜。国中规定凡是带长的官员不论在什么岗位每个月都得在城门处当兵三天,体察民意和兵丁的辛劳。”
戎戈笑着解释着,说话间还回头抺了一下眼睛。汪子华眼尖,看到他抺去了一手的晶莹,一时间心中也不由得颇有感触。
“这个制度好。”高汉点头赞道,边走边问,“冯老和祖地的人都回来了吗?”
“没有,他老人家带着一帮老人儿还守在祖地,说非生于斯却要葬于斯。”戎戈说着,走到关卡处便不走了,“我还要执勤,就不陪总教官了。”
汪子华听的眼角直抽抽,“老友相见也不得请假,这军规也太严了吧?”
高汉倒是很满意,“我也不是什么要员,闲人一个,别累及别人耽误正事,等他下了岗再聚不迟。”
城外的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谁也没出声。这些都是原来的察瓦绒人,对高汉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场由他作主角的祭祀上,对他只有敬畏却没有多少象原飞凤人一样的爱戴。好在这些人也没象那回那样对高汉顶礼膜拜,思想改造的相当成功,否则高汉可能就得掩面而入了。
高汉对这些人瞅了又瞅,不知道应该跟他们说什么。正犹豫间,城里出来一大帮人。
戎格体格大,步子也大,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洪亮的大嗓门离老远就喊上了:“我们的雄鹰终于飞回来了……”
允凤和止雅一脸笑容地走在他身后,后面则是整齐的方阵,由留在城内的学员们自发组成的欢迎队伍。走到城门外,队伍自动分成两队立定,行注目礼。
“可想死老子了!”
戎格雷地有声,嗵嗵地走到高汉面前张开大膀子就来了个熊抱。高汉一米八了,按说也不算矮,但在两米出头、雄壮无比的戎格面前还弱的象个鸡崽儿。
允凤拿手杖一勾戎格的肩膀就把他勾离高汉的身边,“孩子一路都累坏了,可经不得你这般莽撞。”
说到孩子,高汉倒看见止雅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小人儿,长的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这是你和戎戈的儿子?”
止雅可是前女王,高汉不敢肯定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里,止雅有没有执行那种一妻多夫的体制,所以才一语双关地问出这一句。
止雅不以为许,开口笑道:“是的,他叫戎汉,取戎汉一家之意,也兼有纪念教官之德。”
“不敢、不敢。”
高汉连连摆手这个汗呐,摸了摸身上,却发现没啥可以送给这个小侄子当见面礼的。
好在汪子华适时把一只玉佩塞到孩子手上,“你高汉叔叔就是个穷鬼,还是你汪叔叔对你好吧?”
“谢谢。”孩子才学会说话,奶声奶气地听得不太真切,但意思表达的很完整,家教端地要得。
羌人豪迈,收礼收的也不矫情,戎格爽快地揽住高汉和汪子华,“走,咱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