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汉没想到神女提出了这种要求,有些挠头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关键是我不知道卓不二本人同不同意。再者,他要随我行走,我也不能把他扔了啊。”
“我要带他到巫山小住,又不是不放他回来了。放心吧,只需月余我就让他来找你。而且你现在要去找金雕,带着他也不方便。”
“我还有个兄弟可以帮忙,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你说的那人叫汪子华吧?他出事了。”
高汉惊诧莫名:“他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神女递上一纸便笺,“这是杨敬给我的,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
“嗯?”
便笺上写的很明白,汪子华已经落到杨敬手上,暂时是安全的。想让汪子华安全地回来,高汉必须得配合杨敬做些事。
所做之事跟寒星有关,寒星现在去了青城山常道观,具体做什么杨敬也不清楚。杨敬希望高汉过去拖住她,但不要跟她动手,因为寒星此人深不知底,现在的高汉还不是她的对手。
感觉被威胁和轻视了,加上对汪子华的担心,高汉眼中寒光大盛:“这娘们想干什么?”
神女拍拍高汉道:“她说的没错,听姐一句劝,照她说的做吧。杨敬和寒星不是一路人,别看她表面上好象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对你却很在意,要不然也不会怕你误会,让我转达这封信了。”
“那种**的老女人会在意我?谁稀罕!”高汉闻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最多不过二十,怎么成老女人了?而且黄花大姑娘一个,何来**一说?”高汉讲话粗野,让对杨敬印象不错的神女有些不高兴了。
“啊哦!”高汉相当惊讶,在他的印象里杨敬跟某种职业女差不多,怎么可能还未破身?
神女眼睛一瞪,“你不信我?”
“信,我信还不成嘛。”不管是在经验还是情理上,现在的高汉还真没法跟神女犟。
“不说她的作派,就说要不是她从中破坏寒星与祝震的关系,还让那些黑巫者们被动领死,我们都应该感谢她。否则如果黑巫一旦与祝震联手,今天的事恐怕不一定会善了。”
“切,她能有那么好心和能力?”高汉撇嘴道。
神女脸色有些凝重地解释道:“黑巫之所以成为巫者大忌,便是因为他们坠入了魔道,一身巫术诡异难测,直要比较起来,五个白巫也不一定能赢得过一个黑巫。今天那些黑巫之所以没有反抗,就是因为有其他原因让他们不敢反抗,我猜应该是杨敬使的手段。”
想起了杨敬那道匪夷所思的命令,高汉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娘们也太狠了点儿!”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我倒没觉得她狠,反而应该对其大加赞扬。”神女很不满高汉的态度,“不丧尽天良的人当不了黑巫者,每一个手上都沾满了血腥,杀多少都应该。”
“成,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成了吧。”高汉实在不明白神女为何会对杨敬的印象这样好。
“我是巫者不是佛徒,跟我说观音说得着吗?”神女一把从高汉手里抢过了卓不二,小心翼翼的样子象是抱着一个婴儿,而不是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快走吧,按杨敬说的去做,否则你也别想见着卓先生了。”
神女说完飘身而走,压根就不给高汉再说的机会,端地霸道的很。十二巫卫自然会帮神女,呼拉一下把高汉围在中间,你拉我扯地让高汉推也不是、挤也不中,这个困窘。
等神女的身影从平台上消失了,十二巫才松开高汉,一阵娇笑着追随而去。
“你们怎么还抢人呢?这又不是抢亲!”高汉这个无语,冲这些女人的背影大叫道:“我啥时候去你那里接人啊……”
“老身知道。”看了半天热闹的邛姥此时开口道,“不用巫王去接,过一阵子卓先生必然会回来找你。”
高汉奇道:“为什么?”
“有灵丹和甘露同服,卓先生的伤已经没大碍了。正如巫王所言,神女就是在抢亲。”
“呃,预谋,这绝对是有预谋的。”高汉嘟囔道,“可是卓不二长的那么特别,神女还比他少十来岁,怎么会看上他呢?”
“卓先生正当壮年,而且英俊、风采不凡,加上救过神女,神女对他早生情素了,这些年可没少通过我打听他的消息。只不过卓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方得一会,机会难得,神女当然要抢人了。”
“呃……”
英俊、风采不凡?想到卓不二那大长脸高汉一阵好笑。古蜀人以长脸、纵目为美,这审美标准竟然延续到了现在。女人抢亲,婚后男方来去自由,这也是少数部族尚有母系社会残留的风俗。
“看到如意郎君,该出手时便出手,这我能理解,可是怎么不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神女大婚,巫山的规矩繁多。巫王是卓先生的师傅,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从哪论的,但你还是神女的弟弟,你在场这辈份怎么排呢?到时岂不让人笑话?”
“……”高汉有些无语了,想想在自己所交集的圈子里,这辈份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邛姥收起笑容略显凝重地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巫王还有要事去办,神女不想耽误你。而且,神女想趁此大婚之际,让那些巫者远道而来的巫者齐聚巫山,届时巫山老祖会亲自出面与各部交涉应对天变之事。”
“嗯,原来那十二巫卫跟众巫悄悄说的是这个事儿,神女考虑的还算周全。”高汉恍然,“我和神女都是新晋,威望自然不足,有巫山老祖出面这说话的份量就不一样了。但愿老祖能打消那些巫者们的蠢蠢欲动之心,别在天变之时妄加**吧。闹来闹去,汉夷俱损,没人能得到好处。”
邛姥向高汉深躬了一礼,“巫王所言极是,还望日后亦如此相劝投奔巫王的部族,这是神女让我代她恳请巫王的。”
“神女高看我了,我这巫王有名无实啊。”高汉苦笑道。
“不然,想必巫王从今天的事上也能看得出,那些肯送学子的部族还是心向巫王的。”邛姥正色说道:“而且为免引起恐慌,有关巫山老祖卜天预言神女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则是人道将摧,异王乱世。”
“我去!”高汉大骇,“老祖和神女不会以为这‘异王’二字是应到我身上了吧?”
邛姥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高汉,其意不言而寓。这事麻烦了,可大可小,一不小心会引来杀身之祸。这才是神女不让他参加婚礼的主要原因,人家是另有打算,防着自己哩。
高汉转瞬间便明白了此中的关键,郑重地回道:“我地提醒你们,别把此事跟我联系上。我虽是得了巫王的传承,但也是墨者,还是玄女传人,这‘异王乱世’肯定落不到我身上。我也曾得一卜,说是‘异王’二十年后应在东方。”
“可是玄女所卜?”高汉亮出玄女传人的名头果然引起了邛姥的极大关注,对高汉的态度也由怀疑转向了将信将疑。
“不是,是一个通天彻地的传说级人物。”高汉故弄玄虚道,心里偷乐:我就不告诉你它叫“历史”。
谁想听到了高汉的话,邛姥的神色大变,一把抓住高汉的胳膊焦急地问:“是不是一个白胡子、骑着白驴的老道?”
高汉迷糊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人物,又不好承认,只能默不作声。
关心则乱,邛姥心里面想的人选肯定对她相当重要,所以高汉的沉默让邛姥误以为是默认了。
邛姥愈发着急了,“他在哪?你在哪看到他的?”
“呃,我能说是在图书馆么?”高汉这个头疼,无奈道:“此人来去无踪,我跟他只有数面之缘,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那真就不好说了。”
“哎……”邛姥长叹了一声,松开了高汉,“以他的品性是会如此的。”
“邛姥所说的是谁啊?”
“一个老不死的负心汉!”邛姥恨声地脱口而道,连下意识到说走嘴了,老脸上不由得飞起一抹红晕。
“嗯?”高汉八卦之心顿起,“这里有不好说的秘密!”
邛姥瞪了高汉一眼,“此人虽孟浪,但确有通天彻地这能,他说的便一定不会错。异王之事必不应在巫王身上,我自会向巫山老祖禀明,消除对巫王的顾虑。”
“邛姥跟巫山关系不一般哪……”高汉试探着问道。
邛姥黯然回道:“我是上代神女,因为二十年前犯了错才被消减修为,逐出了巫山。不过巫王请放心,我的话在老祖面前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怪不得此老的气度非凡,说话口气这么大呢。”高汉至此才放下了心,很是擦了一把冷汗,“好家伙,总算糊弄过去了,要不然让巫山把这个误会传出去,那我特么还有安生日子过吗?这都哪跟哪啊!”
“老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巫王成全。”邛姥诚肯地向高汉致礼道。
高汉慌忙扶起她,“高某没想到邛姥有如此不凡的来历,但有所请高汉必当尽力为之。”
“以那人的禀性,他肯跟你说天卜一事,必然还会找你。如果巫王再见到他,请代我转告他:我们的女儿长大成人了,而且即将成婚,不管他能不能赶上,我都希望他能来看一眼我们。”
“我靠!”高汉恨不得搧自己几下,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快了。“话好带,可人根本就是因为误会牵扯出来的人物,这让我上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