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是很容易打发,尤其是处于都市中的人们,时刻奔波于生活当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休止。
腊月二十四那晚,公司如约举行了年终酒会,所有同事都受邀在列。
我听从凌凯的话,特意穿的非常朴素,且淡施脂粉,完全看不出是要参加酒会的装扮。
行走在珠光宝气,时髦大方的女同事中间,我这样的装扮简直影响市容,干脆寻了处角落的沙发,一个人在手机上看书。
“云姐,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呢,我说找半天都不见人影,”小艾从人群中搜索到我,跑过来捞起家常。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低胸的晚礼服,紫色露背长裙衬得她肤色白皙,身材窈窕,倒也亮眼。
我见她连眼镜都取下来换了隐形的,头发刻意染了颜色拉直成线,看起来清纯亮丽,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小艾脸泛羞色,推我一把说,“云姐就会取笑我了,你看看你,别人都穿的花枝招展,生恐不能吸引总裁注意,你倒好,跟平常上班一样穿着,不会是别具一格,做个异类吧?”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灰姑娘。”我笑了笑,却注意到四处不时投来的不屑目光,看来她们都和小艾说的一样,以为我故意穿的朴素是为了显出自己的不同,真是愁人。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四周顿时响起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偏过头,我看见楚君昔和凌凯并肩而入,两个优秀的男人边走边小声交谈,气质优雅,神态从容,难怪成为最亮丽的风景线。
凌凯今日穿了一套深紫色的格子西装,依旧笔挺修长,大步流星。
他身旁的楚君昔还是那套深蓝色的条纹西装,衣服上洒着银色亮粉,看起来质地不菲。
他们俩一个正气阳刚,一个沉默冷酷,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都称得上是南城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怎能不吸引全场的目光,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一路上,多是楚君昔在说,凌凯在听,不时点点头,眉眼微弯,算是在附合他的言论。
眼看二人一路进了大厅里面的包厢,无数倾慕的目光被阻挡在宽阔的大门之外,此起彼伏的叹气声,议论声充斥耳边,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起凌凯今日前来的目的。
他明明已经听我说了酒会幸运儿的下场,却还受邀前来,是想一探究竟吗?
或者他只是出于工作关系不得不来,以维持“瑰月”同“中天”表面的良好关系吗?
我猜不出他的用意,顿觉今晚这个酒会有些不寻常起来。
没过多久,场面再次失控,这次的惊呼声、冷气声愈发浓烈,我诧异的看过去,便见一个黑色皮质外套的男人和一个高挑、艳丽的女人共挽手臂款步而入,鲜艳的红地毯丝毫不能夺去二人的魅力,巨大的水晶灯投射出来的光线笼罩在二人身上,说不出的完美、般配。
不同于楚君昔的阳刚,凌凯的冷酷,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张扬,有些邪魅,唇角微勾,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他那双黑眸,光芒涌动,充满危险的气息,令人无端觉得冷气扑面,不敢轻易靠近。
我并不认识他,却认出他身旁的女人。
身形高挑,一双桃花眼如能掐出水来,竟是那日在火锅店偶遇的长发美女黎红熏。
“哇,好帅啊,真是迷死人了。”身旁,传来小艾花痴的声音,我忍不住问她,“这人是谁?好像并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
“我的姐啊,南城乃至国内的风云人物邬越你不认识吗?咱们公司也有他的股份,他可是大股东,只是很少露面而已。”
小艾的回答令我恍然大悟,其实我早知道邬越会参加这个酒会,但没想到他这么年轻,长的这么魅惑,原以为别人都称他为老邬,最少是个五十以上的男人,没想到会和楚君昔、凌凯的年龄差不多,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今晚这个酒会,看起来很有收获,因为邬越的出现,因为黎红熏和他的相识。
我开始只是在观察黎红熏,想知道她接近我是不是存有什么目的,但她由始至终未曾看我一眼,也未曾靠近我分毫,仿佛从未见过我,倒又打消了我的不少疑心。
一个小时之后,酒会正式开始,司仪上台后,灯光陡然暗下,我们被动的随着人流围到主席台前,认真聆听司仪的开场白,无非是代表“瑰月集团”总结今年的成绩,展望了一番未来的计划,之后由服务生推来酒杯堆起的塔车,楚君昔跟合作伙伴凌凯一同开了香槟酒,浇满塔车。
砰一声响,彩纸纷扬而落,灯光重启,厅内恢复光明,众皆上前拿酒,气氛热烈非凡。
我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便端了酒远远走开,依旧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默默看着酒香鬓影,浮华喧嚣,如织的人流当中,唯独不见凌凯和邬越,也不知是不是被美女缠身,正乐不思蜀。
想起凌凯那不解风情的性格,若是美女在侧,他却沉默如金,想必再有柔情的女子也会被他浇熄热情,乖觉自主的撤离吧。
我想的甚有兴致,忍不住笑了起来。
耳旁立刻有人问我,“一个人想什么这么开心呢?”
眼角红影闪过,黎红熏端着香槟酒坐到我身旁,笑意深沉的问。
我看着她脱下外套后仅剩的深红色裹身里裙,身材好的让人羡慕,她裸露在外的紧致锁骨令人看了便忍不住想咽口水,真是个魅惑的尤物。
“没什么,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我一语双关,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她一如初遇时的目光,暗藏忧伤,笑容却依旧不减,“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也是瑰月的员工。”
“你呢?只是邬先生的舞伴?”
“不,我以前也是瑰月的员工。”
她的回答倒让我有些意外,忍不住问,“从前?多久以前?”
她低下头看着杯中的香槟酒,缓缓道,“很久很久了,那时候的瑰月,并没有现在的壮大,但我非常怀念那个时候,还很怀念那些人,那些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