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正是南方风和日丽的季节,我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穷山村,告别了父老乡亲,告别了我亲爱的伙伴,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决心去北土搏一回。
我身上的钱不多,能不花的尽量不花,能省的尽量省。我背着沉重的被子和冬衣及准备在路上吃的口粮。我计划着买火车票应该选普通列车的站票,这样可以节省很多钱。
“买一张到武江市的站票”我一说完,售票员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说:“到达武江市要40多小时,行程3000多公里,你要站那么长时间受得了吗?”
“没事,我年轻吃得消”我自信地回答。我拿好火车票在候车室的找到了一个边角坐下等候上车时间,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很紧张生怕出什么差错,处处小心。候车室里等候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各色各样人都有。一个穿着时髦的小姐坐在我对面,拿着一瓶饮料刚吃一口就吐到地下,娇的的地对身旁的男生骂道:“你怎么买这种我不喜欢吃的口味饮料,再去买苹果香的。”说完朝地下一丢,我看了很心痛,感到那女生太浪费。那男生唯唯是诺,估计是女生的男朋友:“好好,我马上去买。”一阵风似的走了。
一会传来高音喇叭声“请往武江去的旅客注意了,列车马上到站了,请各位旅客带好行旅准备剪票上车。”
我还是坐着不动,我想反正是站票,让有座位的人先上吧。等到我对面的人都离开座位后,我迅速捡起刚才那位女生丢弃的饮料,放进小包里,心想上车后就可以配地瓜饼吃了。
车厢里除了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坐在过道上的。开始在车厢的一头站着,站的时间太久脚麻了就在过道上坐下,就这样也不安定,列车员做卫生时把我赶走,列车员销售午餐、晚餐时推着餐车来回走动,我又被走赶,过道呆不了就到厕所边坐下,没多久上厕所的人有意见了:“哎呀,你东西把厕所门都挡住了,还让不让人上厕所呀?”
“真不好意思。”我边说边赶紧起身把大包小包往边上移。就这样来回多次移动位置,坐在地下任过往的人在我身上踩踏,弄得我满身衣服都是乱七八糟的脚印,列车员走到我身边时拿眼看我一下,见我全身脏兮兮的,以为我是混上车的乞丐,列车员和几个列车警察走过来要检查我的车票:“你有车票吗,拿出来看一下。”我赶紧掏出车票,她们看了后才离开。
吃午饭时大部分人都买餐车上的食品,有的去专用餐厅用餐,我拿出捡来的饮料配着地瓜饼吃。在车上一连几餐我都以地瓜饼、芋头饼填肚子,熬了40多个小时,终于到了武江市,此时已是夜晚12点多了。我心里空荡荡的,人生地疏,那么晚了不知旅店好不好找?这里住的贵不贵?再说二天二夜没合眼也太疲劳了,就决定在火车站找个地方过夜,也能省点钱,我找了一条门边的长椅,把装有衣服和钱的布包当枕头,躺下一会就呼呼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已是大清早了,我一醒来就警觉地往头枕下摸,怎么头下是空的,我当即全身冒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认真地往地下、椅子下找,但是地下只有装衣服被子的大塑料包,并没有发现枕头包,我下意识地往身上摸了摸,身上除了一张身份证外没有分文,可以肯定钱已被盗。此时只觉得天昏地暗,拿起行包一下冲到门口广场,瘫坐在地上,内心的压抑像洪水一样爆发,突然大声哭喊:“是哪个恶贼偷了我的钱呀,你要断我的活路呀,为什么灾难总是落到我身上,命运为什么这样作弄我,难道真的不给我活路啊……”。
“一大早是谁在哭喊呀?”我的哭喊声惊动了门口广场早上晨练的居民,他们一个个投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面面相视,风言四起:“这个小叫化又从哪来的?”,“准是农村来的穷光蛋,穷不去了想来城市混油水。”,“你看他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在装什么哭呀,不会是演苦肉计吧。”他们议论了一阵后:又继续了晨练,不再理会我了。
一会火车站来了几个警察,凶神恶煞地吆喝说:“你在这大喊大叫什么,别在这污染城市,从哪来的,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我看到他们不问青红皂白,态度那么蛮狠,明明有身份证就是不拿出来,我也停止了哭喊,直眼瞪着这些披着警察外衣的狗警察。
“我又没做坏事没犯法,身份证有什么好看的。”我拒绝拿出身份证。一个肥头大耳的粗个子,可能是头儿。他听了我的话后气得脸上的横肉在跳动,抓起我狠狠地打了我一拳,顿时鼻子鲜血直流,还恶狠狠地说:“快滚,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工作。”
“你凭什么打我?”我一摸脸上手上有很多鲜血,太气愤了,也一拳飞过去,正好打在他的嘴角上,牙齿流出了血。这下可大大损伤了他的威严,他暴跳如雷,挥起警棍向我袭来,我头一偏,第一棍没打着,接着又来第二棍仍然被我躲过,他更是气急败坏了,声嘶歇底地指使手下几人说:“给我狠狠地打!”。他们同时挥起几条警棍朝我身上打来,我无法抵挡,身上、腿上多处受伤。他们见我受伤后立即扬长而去。
我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拐一拐地毫无目标地离开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