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个女人没经验,根本不可靠,换个人来!”陆少校的鹰眼扫了一眼纪以安,满脸蔑视。
他觉得纪以安过于年轻了,还是个女人,解剖技术一定不合格。
而且,堂堂一个中校的尸体,怎么能任由一个小法医解剖呢?
李法医也觉得不妥,“死者的军衔不低,还是我来吧!”言外之意是,这个案子不适合用来给纪以安练手。
“开始吧!”程法医完全无视反对的声音,看着纪以安,命令道。
在他眼里,无论死者的身份是中校,还是乞丐,只是一具尸体而已,没有贵贱之分。
陆少校更加气愤,凶狠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直指程法医,“这里是我的地盘,得听我的,换掉这个女人,否则就请你们回去!”
“陆少校,这里好像是我说了算吧?”江瑾睿穿着一身军装,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门边,语气戏谑地提醒道。
全场的焦点,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陆少校的脸顿时黑了,收敛起嚣张的气焰,立刻敬了一个军礼,但语气仍有些冲:“参谋长说,这件事让我负责。江上校还是回去养伤吧!”
他的军衔不如江瑾睿,家庭背景没他深厚,只能把参谋长抬出来,增加点底气。
纪以安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
日光下,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卓然而立,穿着英挺的军服,肩章极其耀眼,带着一种禁欲美。
他竟然是军人!
他怎么会是军人?
纪以安觉得自己犯了一个相当低级的错误。
她怎么可以凭借刻板印象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呢?
不是所有穿着黑色西装、拿着外国枪、浑身是伤的男人,都是犯罪分子啊!
虽然心里很是震惊,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完全不认识江瑾睿,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江瑾睿瞥了眼故作严肃的纪以安,嘴角暗自扬起。
但当他走到陆少校的面前时,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语气凛然地命令道,“现在,这件事由我负责!”
他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即使他与陆少校身高差不多,依旧给人一种他居高临下的感觉,不怒自威。
“我只听参谋长的命令!”
陆少校一直看江瑾睿不顺眼。
如果不是依仗江家在军政界的强大势力,他能年纪轻轻就升到上校,成为破风特种大队的队长吗?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江瑾睿自己挣来的,一直硬打敢拼。他身上的伤痕记载了这么多年来他积攒的累累军功。
江瑾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提醒道:“你们参谋长似乎只是让你接待这几位专家吧?”
陆少校面色有些尴尬,僵持了一会,还是退到了一边。
“现在,这里是你们法医的战场了,你们随意。”
纪以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在帮她吗?
不过,这些小插曲影响不了她。
作为一名专业的法医,就不应该让任何私人情感影响到自己。
纪以安固定好死者头部,小心翼翼地把死者的头发剃光,用解剖刀切开死者的头皮,剥离开头皮表皮和疏松的结缔组织,露出了森白色的头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