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yker电动开颅锯飞快地转动着,顺着帽沿位置水平锯开。然后她用颅骨凿轻轻撬开死者的头盖骨,打开了死者的颅腔,露出了被粉色硬脑膜包裹着的大脑组织。
陆少校见到那团白色的脑组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胃部也一阵恶心。
但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撇开眼睛,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法医真他么的不是人啊,这么血腥的场面还能面不改色!
“死者枕部有一处挫伤和少量出血,对侧的额部也有,是对冲伤,”纪以安仔细地检查死者的脑组织,“有生活反应。这处伤应该是死者中枪后摔倒造成的。”
纪以安继续观察,补充道:“死者的延脑有轻微的血肿……这部分脑组织没有发生病变,很有可能是外力造成的。”
她的语气一顿,眉头紧皱。
延脑是脑干的一部分,被称为生命中枢,因为它控制着呼吸、心跳等人体最基本的生理反应。
若延脑受到损害,轻则昏厥,重则丧命。
“会不会是空腔效应造成的?”江瑾睿问道。
空腔效应是指高速旋转的子弹进入组织体后,在组织内部形成比子弹直径大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创道,一般呈十字形或者芒星形炸裂。
在场的法医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瑾睿,连纪以安都忍不住看向他。
没想到他一个军人竟然懂创伤弹道学!
“子弹造成的创伤主要集中在大脑前部,不太可能波及延脑。”纪以安摇摇头,“没有明显的外伤,不是钝器造成的。”
纪以安觉得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手肘或刀手袭击造成的。
她又解剖了死者的胸腔,对其他组织器官做了检查,并提取了死者的血液样本。
虽然场面血腥,但纪以安认真严肃的神情使她增添了一份冷艳。
江瑾睿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个倔强的女孩,哪怕体力透支了,也要坚持完成自己的军训任务。
很好,他的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
解剖结束后,纪以安去换完衣服,却发现程法医他们已经走了。
军区的建筑长得基本一样,而且处处对称,导致她转悠了很久,却依旧找不到来时的那条路。
她记得军区的入口在正北方向。
可是,她现在找不到北在哪里了。
纪以安穿着白色大褂,在军区极其扎眼,不少路过的军人都看向她。但她一向好面子,不好意思向别人问路,于是继续高贵冷艳地在营房旁转了几圈。
她又转悠了一会,终于想起了一个野外辨别方向的方法:
将手表当前的时间除以二,再在表盘找到商数的相应位置,然后将这个数字对准太阳,表盘十二点所指的方向就是正北。
“你迷路了吗?”
纪以安正在认真地盯着表盘,计算着方向,身后却冷不丁地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吓她一大跳。
她扭头,看到是江瑾睿,撇撇嘴,毫不心虚地否认道,“没有,我只是在欣赏军区的风景。”
迷路这种事太丢人了!
而且,她已经知道北边在哪里了,找到回去的路是早晚的事,根本不算迷路。
“这样啊,风景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