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摊面前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玩偶，墙上挂着很多气球，桌子上放着飞镖和气枪。

“你要玩这个吗？”见纪以安一直盯着桌上的气枪，江瑾睿问道。

摊主看到穿着礼服的纪以安有些诧异，但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于是热情地介绍：“枪里有十发子弹，只要你把墙上那三十个气球都射破，你就可以任选一个大玩偶。一次20块钱。”

“我想要海绵宝宝！”纪以安很认真地说，“最大的那个。”

然后她拿起气枪，对着墙上那些围成心形的气球乱射一通。

“砰砰”声不断响起，气球相继破裂，但十发子弹过后，墙上还有九个气球完好无损。

“小姐，你的枪法很不错啊，”老板拿出一个枕头大小的海绵宝宝，“送你个小玩偶，这也是奖励哦！”

纪以安却不接那个小玩偶，目光粘着在那个巨大的海绵宝宝身上，满是留恋。

“还是不行，”她的脸垮了下来，嘟囔道，“如果爸爸在，他就一定可以的！”

纪明死之前曾答应纪以安，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就帮她赢下那个最大的海绵宝宝。

可是他却在那次卧底任务中牺牲了，这个承诺也成为了纪以安最深的执念。

江瑾睿对着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立刻又在墙上挂满了气球。

“你要海绵宝宝，对吗？”

纪以安眼睛一亮，点点头，“要最大的那个！”

“好！”

江瑾睿拿起气枪，从侧面瞄准，按下扳机之后，“砰”的一声，子弹穿过了四个气球。

“好枪法！”一旁的老板忍不住拍手称赞。

纪以安满脸期待，一会看看墙上，一会看看江瑾睿，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剩下的九枪他打得又准又稳，枪声与气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最后一颗子弹打完了，墙上还有一个气球没破，迎风晃动着。

纪以安的表情凝滞了，闷闷地说，“还剩一个！”

一旁的老板也叹息道：“太可惜了，就差一个了！”

“砰”，风静止，那个气球却突然破裂了。

江瑾睿嘴角扬起，这点小任务，还能难倒得他吗？

“你的枪法神了！”老板由衷赞叹道。

这些年，能全部射破气球的人少之又少，但能营造这种“惊喜”的人，仅此一人。

纪以安满心欢喜地拎起那个半人高的玩偶，冲江瑾睿笑得很开心，“最大的海绵宝宝！”

霓虹灯映在她的小脸上，长而挺翘的睫毛，在眼睑下微微颤动，小巧的鼻子下面，红润晕着水泽的唇微微勾起，分外撩人。

江瑾睿被这个纯粹的笑容感染到了。

“你还要什么？”江瑾睿拿起另一把枪，一边调试，一边豪气地说，“我都能帮你赢回来。”

老板的嘴角抽了抽，今天他是要亏大发了。

“我只要这个！”纪以安抱着她的海绵宝宝，很是满意。

付完钱，两人原路返回，穿梭在繁华的街巷中，慢慢地，江瑾睿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

他扭头，发现纪以安眼睛红红的，手紧紧地抱着那个巨大的玩偶。

“我爸爸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纪以安哽咽着说，“可我很想他，非常想他。”

她很伤心，但她还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情绪。

江瑾睿摸摸她的头，无声地安慰她。

“我今天做了一件坏事。我故意把阿眠的药撞倒在地上，我知道薛佳丽躲在一边，她会把药捡走，然后害我……是我用激将法让郑晓雅喝下那杯饮料的。我讨厌她们……做坏事怎么会那么容易呢？”纪以安哭得更厉害了，“可是爸爸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我让爸爸失望了。我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