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安的身体在颤抖着，第一次，她第一次设计去害人，但却进展得如此顺利。

“你不是故意的，是她们自己自作自受。”江瑾睿的手指掠过纪以安的脸颊，打算帮她擦干眼泪，“你也不想这样的。”

“不要看我，”纪以安却偏头躲过，带着哭腔说，“你扭过头去啊，不要看我，哭起来的样子很难看……你不要看了……”

江瑾睿无奈地笑了，即使醉酒，纪大法医还不忘要保持自己的面子啊！

他温柔地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怀里，“现在，我看不到你的脸了，其他人也看不到，你可以尽情地哭，没人会笑话你。”

“呜呜，我很想念爸爸，”纪以安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他们都欺负我……郑晓雅总是爱陷害我，妈妈不相信我，把我关在小房子里，那里很黑，我很怕的。我讨厌她们……我是故意的。”

“薛佳丽说我是个没心的人，不是那样的，我的心也很痛，我不想失去朋友。爸爸说，要做个坚强的孩子……爸爸不在了，我更不能哭……可我还是很难过。”纪以安断断续续地把积压在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啊，为什么她们还是不喜欢我呢？”

“这些都过去了。”江瑾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承诺道，“你有我！我会保护你，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你有我，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纪以安无比安心。

“江瑾睿，我不想当坏人的……不想做坏事。”她紧紧抱住他，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害怕有一天，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不会的！”

繁华而拥挤的街头，他们相拥而抱。

这一刻，江瑾睿发现自己对她的爱已经从占有变成守护了。

他想要守护这个纯粹的她，让她有宠可恃，不必再强装坚强。

——

夜幕暗沉，在月光的映照下，幽蓝色的薄雾萦绕在山间，灰色的墓碑若隐若现，不时还传来虫鸣声和幽怨的风声。

帐篷前，六个前来露营的大学生围坐在火堆前。

“哼，你们精心挑选的地点就是这种鬼地方吗？蚊虫多就算了，看起来还那么阴森恐怖，”穿着白色雪纺裙子的王雅婧一边喷防蚊水，一边抱怨道，“你们就是一群废物，选个露营的地点都选不好！”

其他人低垂着头，都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她的抱怨。

“喂，孙彻，你哑巴了吗？”女孩见大家都不理她，更加生气，冲她男友喊道，“你……快点过来给我赶跑这些蚊子！”

“宝贝，我们出来玩，当然得玩得刺激一点啊，”孙彻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很卖力地替女孩赶跑蚊子，“这里可是海城市最佳的观星地点哦。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

“切！观星？还真是恶俗的品味。你前女友那个贱人才喜欢吧！我说，你们就不能换点有意思的东西吗？一群土包子！”

“有意思的东西？”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孩抬起头，黑色的眸子微亮，掏出一叠纸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玩塔罗牌怎么样？这种地方可是很适合玩占卜呢……”

“塔罗牌？那就玩这个吧！”

王雅婧一赞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没意见。

黑衣女孩立刻掏出一叠牌，打乱了次序，递给众人，“每个人都抽一张哦。”

大家都很爽快地抽了牌，只有王雅婧犹豫了很久，才抽出一张。

“小婧，你抽的是什么？”

王雅婧故意不给他们看，偷偷翻开纸牌，映入眼帘的却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图片，还附带着一行歪歪扭扭的红色血字：devil（恶魔）is-co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