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明媚晃眼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帘的缝隙射洒进来,落在他乌黑如墨的碎发上,折射出点点光晕。
衬托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愈加孤傲,坚挺。
而病床上,白水心眼帘阖着,沉沉地昏睡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褪尽嫣红,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与虚弱的病色。
时间,就这静静地又流逝了半个小时,南瑾辰看完一组数据分析报表后,抬头,望向病床。见她还没有醒来,他右手绕到后脖颈处揉了两下,随后把电脑从腿上移开,起身缓步走到外边的小厅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喝了两口后握着杯子朝小阳台走去。
这会儿,外面的阳光正热烈地炙烤着大地,在阳台上站了不过两秒钟他便拉上落地玻璃窗折身回到了病房里。
刚走进去,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一眼右手腕上戴着的名表,眉心兀自一拧。
已经一点半了!
这个点,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就算是得了重感冒,可是输了液又打了一针退烧针,而且烧已经退去两个小时了,这会儿也应该醒过来了吧。
沉思一瞬,他信步走过去,把手里的玻璃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了棉签和盛着生理盐水的一次性纸杯,转过身,把棉签沾湿后轻柔地拭着她干裂的已经起皮的嘴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照顾生病的她了,所以这些小事情他做得倒也得心应手。
这会儿,似是已经睡醒了,亦或是嘴唇上传来的清清凉凉的感觉惊了困倦,白水心垂在下眼睑上的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张着小嘴重重地喘了口气,才幽幽醒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前是一片灰暗,无论是意识还是视线都还处在迷茫之中。下意识中她只是觉得头很痛,四肢也在痛,莫说是翻动身子了,好像连喘口气都是痛的。
这‘一整晚’睡的真是够累的,她一直都在做梦,有时候好像还知道自已是在做梦,想要睁开眼睛醒来,可是眼皮就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似的,怎么睁都睁不开。
楚里的场景虽然乱七八糟的,可是又那么真实,就像拍电视剧似的一幕接着一幕的,有的甚至还连贯在一起。
就在刚刚,她还在哭着追赶南瑾辰呢,想要从他手里抢回若若----
“醒了啊?”
就在白水心意识还处在朦胧迷茫之际时,突然间耳蜗边飘来一道熟悉的低哑嗓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已还是在做梦呢。
只到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着头痛欲裂的痛楚微微扭动下脖子,掀眸看到床侧立着的黑影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黑影不是浸染在黑夜里的墙体,而是某人裹着烟灰色西裤的修长双腿。
看了两秒,白水心眨了眨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地扭过脸来看向另一侧的床边,看到那一大片雪白的平整时,她的心猛然一颤,随即又扭回头定定地望着南瑾辰,眸色已经由迷蒙渐渐转化成愠怒,愤恨。